杨仪回到宿舍后发现自己的被褥衣服被扔到门口。
她敲敲自己的脑门,先是趴门口听了听,屋里半天没动静。
杨仪试探伸头,这一看直接瞪大眼珠子,屋里但凡是人能拿动的东西全都在地上稀碎地躺着,马文才悠闲地坐在桌边,手拿一本兵书正一页一页地翻,马统手忙脚乱地收拾屋子。
杨仪抱起被子就溜。
脚边登时插了一箭,火星四射!
杨仪整个人直接飞起躲到门后。
但听屋里人悠哉悠哉道:“你想去哪里?”
杨仪抱着被子发抖:“啊,我去别屋转转,你看书,看书。”最好能留宿。
屋里弓弦声又起:“你是不是答应过我不再换房?可今天是你第二次违背承诺,你说该怎么办?”
“换房?哪有的事?我这不回来了?”杨仪抱着被子进屋,看到马统苦哈哈的脸假装惊讶,“马统,你怎么把东西弄得一地都是?啊呀,你家少爷壶里的茶都凉了,你怎么也不知道加热的?”
说着拎壶就往杯里倒茶,一只手盖住杯口。
对上那双冷峻的眼睛,杨仪无奈,把手一甩:“行吧,那你说你要干什么?”
盖杯口的手转而拨了拨手中的弓弦:“本公子的弦前不久刚换了新的,正想试试它好不好用。”
……
“卧艹你动真格的!”
杨仪大呼小叫,边跑边拉扯拖曳到地上的被子。
“嗖!”
一支箭钉在她刚留的脚印上,但凡她晚一步都要被射中。
“你还跑?”马文才搭弓瞄准。
不跑我是傻叉!杨仪心里大骂。
一堆学子闻声跑出屋看热闹,指着杨仪笑她傻子。马文才箭头一转:“看什么看?再不滚有他受的!”
吓得人一哄而散。
梁祝闻声而来,看马文才又朝杨仪射箭,梁山伯一把抓住马文才的手臂,这一抓之下马文才一箭射偏,堪堪擦过杨仪脖颈,留下一道血痕。
杨仪还没反应过来,摸摸脖子,伸手要看,三人齐齐大喊:“别看!”
下一秒就被人捂住眼睛按到怀里,一人帮她擦手,一人帮她捂脖子,隔了一会儿才被放开。
祝英台把沾血手绢藏到背后:“马文才!你连杨仪也要杀吗?”
马文才只顾看杨仪脖子上的伤痕,听闻这句慢慢转移视线:“我……她敢得罪我,就该受到惩罚!”
梁山伯自知这箭自己也有责任,连忙劝道:“先别说这些,咱们快去找王姑娘吧。”
祝英台才想起杨仪还有伤,也不管杨仪说她自己没事,和梁山伯一起就要把她架走,马文才想跟上他们,又被祝英台呵斥:“不用你管!”
马文才倒真没再跟过来,看看发怒的祝英台,看看被夹着走的杨仪,一咬牙,将弓一扔,几步跑回屋里,把门狠狠一关。
杨仪还紧紧抓住被子,嘶嘶抽气:“疼疼!”
王兰不在,替她顶班的王蕙下手没轻没重,气得不轻:“这个马文才,真该让他好好反省才是!”
杨仪干笑:“我没生气。”
王蕙用力一摁。
“啊!”
王蕙叉腰:“这样也不气?你是怎么想的?”
梁山伯此时也回过神:“其实文才兄的箭一直没有样杨大哥身上射,是我们关心则乱,抢他的弓才会导致箭射歪,杨大哥,真对不起。”
梁山伯鞠躬道歉,杨仪表示不必:“我都明白的。”
祝英台不甘心:“可用弓箭射人,本来就很危险,伤到人是迟早的事情,他连王蓝田都不怕,还在乎别的同学性命吗?”
王蕙赞同她:“祝公子说的是!该被罚的是他!”
说着说着就要去找山长为杨仪做主。
马文才又不是别人,惹他不高兴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杨仪光棍一条天不怕地不怕,还真怕马文才找别人麻烦。
站在她们中间摆手:“别别别,我自己去,好不好?”
当天山长宣布要杨仪帮忙校勘藏书,即日起搬到藏书楼住。
因为马文才,杨仪不敢回房收拾自己东西,当然很大可能自己的东西早被暴躁室友丢光。她拖着自己好不容易保下来的被子走进藏书楼,到了顶楼屋子,意外发现这里环境还不错,有床有桌,窗外可看到书院大半光景。
想起山长刚才语重心长:“你毕竟是女子,和那些男子不同,如果你愿意,我想留你在书院如何?”
杨仪没有不同意的理由,陶渊明恰巧也在,负手提议:“我倒觉得不错,藏书楼还缺一个守藏史,正适合你。”
守藏史,也就是图书管理员,平时负责打扫打扫图书馆,晒晒书,防个火,分分类什么的,极其简单,相当闲的闲职。
杨仪一喜,正要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