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掉马这么猝不及防,明明她记得中医诊脉是看不出男女之别的,也许这世界还有别的设定?
杨仪摸不清楚,万念俱灰地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她斜着瞅眼看起来心情不错的马文才:“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想想最近马文才和她之间的种种,莫名一身鸡皮疙瘩。
“七夕那天,我追你出门,看到你和祝英台一起跪拜织女。”
果然,不该答应祝英台的。
但看马文才没有向其他人揭发她的意思,还平心静气地和她聊天,忽然觉得身份拆不拆穿也没那么恐怖了,便不再追问。
这么想着,脚上突然一凉。杨仪看过去,发现马文才正脱她的鞋袜!
当即缩脚退到角落。
“你、你干什么?”
马文才无奈:“不脱怎么上药?”
“我自己脱!”杨仪崩溃,她算看出来了,这人区别对待男女,明明她是男人的时候马文才也没这么没有边界。
马文才递出跌打药,看杨仪受惊地飞快抹药穿回鞋袜,遗憾地叹口气。杨仪正听着他这声叹,手一哆嗦差点没扔了药,挪着屁股离他远些,岔开话题。
“你今日来青楼做什么?”
“自然是来捉梁山伯和祝英台。”
“捉他们干什么?他们最近又没有招惹你?”
马文才用力捏紧拳头:“若不是他们,你我之间怎会生嫌隙?何况他们今日带你到青楼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说什么也要把他们赶走。”
杨仪大皱眉头:“和你吵架的是我,你和他们生什么气?再说去怡红楼是我自己的主意,你别怪到别人头上。”想了想不太对劲,“就算我去怡红楼,和你有什么关系?”
手腕被人抓住。
马文才阴沉着脸:“和我没关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日后怎么嫁人?”
发的火挺大,杨仪敷衍地去掰他的手:“他们毕竟不知道我是女人,再说我也没有什么好名声吧?他们不是还叫我瘟田鸡吗?”
呃,掰不开。
“还有谁这么叫你?”马文才危险发言,“看我不撕他的嘴。”
杨仪就怕他挑事:“没有没有,我说错了,你松开我吧,疼死了。”
马文才依言松手,看她手腕发红,又握住她的手拿药油要帮她按摩。
杨仪哪敢让他来?背手斜身躲他。
“我们赶紧回书院吧,忙了半天怪累的。”
杨仪不配合,马文才也不强求,总是来日方长,自有她从的那天。这么一想,便愉悦道:“不错,要赶在他们之前向山长告发他们。”
“不是你怎么还要告发他们?那你把我也告发得了。”杨仪干脆不干,翻身下榻,“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去吧,我这就负荆请罪去。”
“你!”马文才气坏,咬牙拽住她的胳膊将人拽进怀里,打横抱起大步走到门外,“我不去就是,可你也不能就这样上山。”
最后是马文才雇药童买了匹马,两人共乘一匹回书院。
要说生无可恋,大抵就是如此。
杨仪涨红了脸,一个劲儿地想往马鞍前蹭,奈何马文才从后面搂着她时不时就把她拽回来,还说什么怕她摔下去让她别乱动。
质问他为什么不买两匹或者直接雇顶轿子,这厮笑笑道:“你脚伤不便,我若不与你同乘,这马再受惊可怎么办?雇轿子则需人手,哪里给你现找人来?”
全是借口!上次马受惊是意外,她骑术好着呢!再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马文才随手就是金锭子,什么轿夫找不来?
气得杨仪想自己掏钱雇人,但马文才不由分说就抱她一起上马背,一抽马臀扬长而去。
到了山路,马文才放慢速度,慢悠悠地溜起马来。
路两边芳草萋萋,盈盈可爱。
但杨仪没心情观赏景色,也拿马文才没门儿,问:“陈子俊也是你找来的?”
背后人轻笑:“放心,我自会让他忘了这件事。”
杨仪松口气,腰间却被人一掐,顿时挺直腰板,差点跳下马,又被人搂回来。
马文才无奈:“小心!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那你别摸我啊!
杨仪有苦说不出,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这么敏感过。偏偏身后的人还不当回事,甚至乐在其中,问:“你说你是和苏安一起赎人,怎么不找我帮忙?难道你认为我不如苏安?”
“求我的人是苏安,我自然要帮他,不过这种小事还找你帮忙实在大材小用,麻烦你我也过意不去。总算到底救出了人。”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来找我我一定帮你。”马文才道,忽然反应过来,“你哪来那么多钱赎人?不会是我之前给你的那箱黄金?”
“……”杨仪闭嘴不敢言语。
马文才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