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杨仪一进课堂,众人齐齐朝她看去。
昨日她扮观音被众人瞧见,山长怕她被人拆穿,于是马上将所有人都赶回书院,但看都看到了,肯定有人有小心思。
不过读书都两年了,是男是女他们也不会怀疑,顶多嘲笑一下杨仪长的越来越女气。
不过还好有另一人吸引了他们的注意,那男子未穿学子服,年轻倜傥,一来就要坐在梁山伯的位置与祝英台同坐,说是已经过陈夫子的同意。
祝英台自然不愿,可梁山伯心地好,已经收拾东西坐到后面,祝英台也跟着坐到后面,教那男子难堪。
杨仪盯着那男子,见他忍着坐下,杨仪回头,马文才酸溜溜道:“还好还记得你是来读书的。”
杨仪:“咳。”
她这人生来好奇心就重,新来的一看就与祝英台有渊源,莫不是她家里人?
今日是山长教书。
杨仪竖起耳朵听得格外认真,虽然生气她做的事情,但见她仍然好学听讲,山长慰藉,却又为她感到担忧。
昨夜他找杨仪谈话,问及是否要为她换房时,杨仪立即摇头,再问有什么缘由,杨仪却答不上。他思考不出,回家与夫人谈及此事,夫人道:“他们年轻人的事,你自然不懂。”
如今课堂上一看到马文才时不时偷看杨仪的小动作,他哪里还不懂呢?他不反对杨仪与马文才在一起,可在书院之中,时时被人看着,早晚要出事。
而王兰最近也心不在焉,总是长吁短叹。
“唉。”山长叹气。
杨仪到底是好孩子,见他停下教书,关心问:“山长,何故叹气呢?”
一众学子都看了过来。
山长道:“秋汛将至,两岸百姓又要遭殃了。”
新来的道:“不错,上虞紧临曹娥江,刚刚才从夏汛中恢复正常,秋汛一至,我们春夏的努力又要白费了。”
“要论治水,还是山伯首当其冲啊。”众人起哄,“梁山伯,你什么时候到我家乡当官,我绝对支持你!”
“哼。”马文才不屑,书往桌上一丢,咔哒一声,其他人也只好闭嘴。
下课后,新的品状排行榜也出来了,居然是马文才和梁山伯并列第一。
马文才看了一会儿,甩袖离开。
杨仪跟上,一步一个台阶。
“得了第一也不开心?”
马文才撇嘴:“与那个破落户并列第一值得开心么?”
杨仪停下:“山伯确实比其他人用功。”
马文才落她几个台阶,回身仰头:“所以你只为他高兴?”
啊?杨仪一愣,继而明白他是吃醋,抿嘴笑了笑:“可山伯的确称得上第一啊。”
“你!”马文才气急,跳到她身边,“那是你看人的眼光差。”
“是吗?可我觉得我眼光挺好的,不然也不会看上你。”杨仪理所当然,见马文才被她一时噎住,轻握他的胳膊,“好了,你生什么气啊,其他人再好在我眼里依然不如你啊,只是,”
杨仪腼腆地笑笑:“夸不出口。”
从前夸马文才她那是阿谀奉承,可如今身份一转变,她竟觉得不好意思了,感觉夸马文才跟夸她自己似的。
马文才听不明白,追着她问原因,杨仪说不出,两人纠缠一路,恰遇一群人围在一起看热闹。新人与祝英台揪扯,身为祝英台的“好基友”,梁山伯居然怯怯懦懦地不敢上前阻止。
杨仪走到梁山伯身边:“山伯,发生什么了?”
梁山伯难以启齿。
毕竟祝英台居然当着她哥的面亲口说她喜欢他,一直以来他只把祝英台当做自己的弟弟,没想到祝英台居然对他,对他……从前那些亲密相处的过往历历在目,此时涌上心头,颇是五味杂陈。
马文才已经跟别人打听清楚,抱臂停到杨仪身边:“那人是祝英台的八哥,这次来书院是要带祝英台回家。”
杨仪一听便要去帮一帮祝英台,马文才却阻止她:“祝英齐这么做也是为她好。”
祝英台犹在抗拒,用力丢开她哥的手,跑到梁山伯身边:“哥我不回去!”又对梁山伯道,“山伯帮帮我。”
梁山伯却避她远了一步。
祝英齐心急又无奈,追她快步走来,祝英台又往杨仪身后躲。见杨仪不让,祝英齐没声好气:“你又是谁?”
祝英台探头:“她叫杨仪,是我的好朋友,你对她客气一些。杨仪,他是我八哥。”
八哥?杨仪莫名感觉耳熟,顺口道:“见过八哥。”
祝英齐便道:“你也要拦我?”
杨仪:“这倒不是,只是现在人多口杂,八哥何不找个清净的地方,让你们兄弟两个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呢?”
“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祝英台赌气,看眼四周认命地低下头,“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