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东方日升。
风云璃与顾时卿一觉醒来,发觉已天色将明,心中暗道不好。
尤其风云璃在房中未看见风安禾的身影,更是慌了心神。
二人一前一后从各自的房中破门而出。
却看见院中石桌旁除了风安禾还多了个陌生少年。
那少年一身玄袍,双眼上虽覆了一条白纱,却也能看得出挺鼻如峰,神清骨秀。
此刻他正就着风安禾手中的汤匙喝着汤药。
这二人倒是一副悠然地模样。
顾时卿本就蹙着的眉拧的更深了。
“阿凝,这位是?”
风安禾一边喂了凌川行一口汤药一边抬起头看向二人。
“兄长,阿姐你们醒了。这位是北境凌家的二公子,凌川行。他受了伤,被司渊带了回来。”
风云璃环顾四周,也开口问道:“司渊人呢?”
风安禾摇了摇头。
“方才还在的。他不在正好,我有事要与你们说。”
顾时卿走过去,作势要接过风安禾手中的汤碗。
“有何事直说便是。我来喂凌公子吧,你如今也不小了,也该懂得与陌生男子避嫌。”
风安禾端着汤药往后虚撤了一寸,不禁有些想笑。
“阿兄你这语气倒是与阿爹极像。放心吧,凌二公子他不是那样的人,是我见他眼睛伤了,主动帮忙的。”
她不过是想,举手之劳施些小恩于凌川行,搞好关系。换得幽冥城同行,他愿在危难时刻出手帮上一把。
毕竟上一世,他们二人同在荒原并肩作战的那三个月,也算是君子之交,惺惺相惜。清冷无情如他,也从不欠人人情。
“如此便好,只是我答应过义父,自然是要替他顾看好你,还是我来喂凌二公子吧。”
风安禾还未来得及再张口,汤碗便已被顾时卿一把夺去了。
风安禾眼看着凌川行那张本就没什么表情的冰山脸似乎变得更冷了。
“不必。”
话罢,只见凌川行不偏不倚的将顾时卿手中的碗接了过来,拇指按着汤勺,就着碗将汤药一饮而尽。
喝完了药,他起身绕过三人,回了自己房间。
顾时卿不禁有些不悦,这凌二公子好生奇怪,怎么阿凝喂得,他却喂不得。再看他行动如常人,完全不像伤了眼看不见的样子…
风安禾浑然不知自家兄长在想些什么,她倒是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明明是她想讨好凌川行,从潭底上来,向司渊借了干净的换洗衣裳给他,又揽了给他喂药的活儿。
这下怕是弄巧成拙了。
风安禾偷瞄凌川行的这一眼,又被风云璃逮了了个正着。
“说吧阿凝,昨晚到底发生了何事,这凌二公子又是怎么回事,你如此关心他作甚?”
风安禾将二人拉到石桌旁坐着。
“阿姐阿兄,我长话短说,司渊他是道行高深的九尾妖狐,你们昨日昏睡是因中了他的妖诅,不知为何,他的妖诅对我无效。他原本是想剖了我们的金丹为他心上人续命,我知道一法能彻底唤醒他心上人,便与他做了交易。至于凌二公子,他的确是负伤被司渊带回来的。昨夜他与我同战司渊,我自然是要多照顾些。”
风云璃一拍石桌。
“竟是如此。虽知司渊有古怪,可不想他竟是上古妖兽九尾一族。是我们大意了,连累了你。”
顾时卿也握紧了拳头。
“阿凝你不必管我们,趁现在司渊不在,赶紧逃回风家求援。”
风安禾摇了摇头。
“我若逃了,你们必死无疑。况且,我已与他签订了血契,违约必遭反噬。你们放心,这司渊并非极恶之徒,桃花坞这些凡人百姓便是证明,他只是急于救心爱之人性命,失了理智。”
“可…”
顾时卿还欲再说,被风安禾拍了拍肩膀,打断道。
“此事已定,阿兄莫要再说。凌二公子修为了得,他也会同行。再说签了血契,司渊不会伤我性命。我们明日便动身。你们二人就留在这替司渊守好桃花坞,等我回来。”
风云璃与顾时卿二人知此事没有转圜的余地,终究是应了风安禾的安排。
直到第二日出发前司渊才出现。
他一露面,风云璃与顾时卿虽极为气恼,却还是克制住没有动手,不过也免不了一番舌战。
倒是风安禾在中间宽慰几句缓和了些气氛。
凌川行今日换了一袭白衣,双眼依然覆着白纱,在阳光的照耀下如神明入世。
明明还是十六岁的少年郎,却是一副冷漠疏离的模样独坐在一旁,仿佛与这世间格格不入。
不知是不是重生后,看世间的眼光也不同了,风安禾竟从他身上品出了孤寂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