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阑珊宴(十一)(2 / 2)

境了。

小枝看着近在咫尺的房门,本想直直冲进去,却还是惦念着母亲对礼数的要求,在房门外放轻声音停下脚步。

她正欲开口说的话却被屋内的一小段听不清晰的声音打断了。

距离太远,屋里的人说话声音又小,她并没有听清具体内容,碍于教养,她不能贸然打断人家说话,但好奇心又驱使她透过虚掩的门缝向屋内看了一眼。

只一眼,把她今后的人生打乱。

一个虚晃的人影定定地立在虞夫人床边,片刻后,宽袖下的手微微抬起,在她每晚必用的药里撒了些什么粉末。

而后在虞小枝怔住的时刻,他不着痕迹的从侧门溜走。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她看清了他的脸。

可……究竟是谁呢……

那人在虞小枝梦境里的摸样是一团墨色,是一团脱不开的迷雾,是她不敢想起的那个人。

她在逃避。

只记得后来,当她怔怔地在房门外站了良久后,是被一个来看药的小婢女唤醒的。

回过神来留在记忆里的第一个画面是小婢女的惊叫和院里走来的越来越多的人。

很多人从她身旁穿过去。

她极擅长观察人像。

或许是拜幼年时母亲硬叫她作画所致,她记得阿娘曾对她说:“丹青无需美的动人,但求一个‘真’字。尤其是画人,枝枝,每个人的一颦一笑都有千差万别。”

这样一来她就不自觉地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每人多的时候,她沉默在一旁时就喜欢观察每一个人的表情和动作。

也因此她才清楚的记得母亲那一年的摸样。

从她身边走过去的人里,有惊慌的,有悲伤的,也有哭喊着的。

这一方小院里的人是那么多啊。

自然的的,虞小枝也观察到了她父亲。

她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多余的情绪,没有惊天动地的悲哀,只能读到“痛苦“二字。

为什么会是痛苦呢?

她不知道。

那时她满眼都是母亲闭目倒在床上的样子,虞夫人闭目倒在床榻上,像睡着了一样。

可她像极熟睡的嘴角却是若有似无的带着一分笑意。

她视线草草略过床边空着的一只碗。

有人发现了她,将她抱起来带到了别的地方,却怎么也拿不下来她手里死死抱着的糕饼。

虞小枝无视旁人,一个人坐在石凳上,拆开精美的包装,颤抖地拿起一块糕饼,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一块接着一块。

糕饼已经冷了。

她的嘴巴里塞满了糕饼渣子,整个人好似不知饥饱。直到盒子里终于一块糕饼也没有了,她颤抖的手才停下来。

而这时候,她却出奇的镇定。

僵硬的脖子望了一眼拥挤的院内,看不出别的感情。

然后她就病了一场。

那段时间她不开口说话,没有表情,成日发烧。除了被人扶起来吃饭,就是躺在床上。也不见人。

他们也都仅仅以为她只是难以接受失去母亲而已。

仅此而已。

只有虞小枝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她不能声张。

对于那个出现在她母亲房里的人。

生在官宦家,她太知道人情冷暖的残酷。大人都难以辩驳明暗,她一仅仅七岁小儿的话又有谁能信?

可后来细细一想,她只觉得发寒。气母亲,气那个人,也气自己。

就是因为没有听阿娘的话,她早了两刻回来,亲眼见到了那个人给母亲下药的画面。

或许这就是虞夫人叫她三刻再回的原因吧……

睡梦中的虞小枝竟是怕的发了一额头的冷汗,她越是想看清那个人的脸就越是心慌,整个人如坠冰窖。

可她分明记得那个人的长相,她早在七岁那年发病的时候就暗自发誓绝不忘记的脸。

时光如梭,孤零零躺在床上,眉眼间依稀有虞夫人几分影子的虞小枝,如今也像她阿娘一样出落的大方漂亮极了。

她还没有醒来。

而全城的疫病在此时也愈发盛烈,各种病人用过的器具、吃食全都烧掉,一点不留。虞府更是森严,坚决不许外来的物品不经查验就分派下去。

可就在兵荒马乱、一切都等着虞尚书料理之时,虞府却传来噩耗:

虞小枝染病了。

连梨酒也不获准留在她身边,名帖请来的太医来了一波又一波,却始终无人能真正治好她。

等到她再恍惚着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三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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