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有一缕凉风吹过,有丝凉意,乐秧畏寒拢了拢衣裳,悄声回了寝宫,半晌,素晴神色如常的推门而进,看见她已经起了,惊讶上前。
“公主起来,怎么也不唤人来伺候?”
说完,素晴也反应过来,那些宫人们定是躲懒去了,乐秧好脾气地笑笑:“以往一个人惯了,自在随心惯了。”
素晴取了一套白芨红的长裙过来,一边服侍她穿上,一边不赞成地说:“公主放心,即是皇后娘娘派奴婢们过来伺候您,那就是我们的职责等穿好了衣服,我去把那些个宫人唤过来,好好敲打他们。”
乐秧轻轻蹙眉,有些担忧:“可他们毕竟是皇后娘娘的人,要不然还是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被按到妆奁前,素晴给她挽好发髻,心道七公主太善良也太懦弱,于心不忍地规劝道:“公主,您是主子,奴婢们是下人,下人不伺候主子,那还得了?更何况奴婢本来就是皇后娘娘派来管着他们的,他们松懈,也是奴婢管教不严。”
乐秧见素晴说到最后还怪上她自己,赶忙打岔依了她:“那好吧,一切都听女官的。”
“公主慈善,奴婢知道,可未来公主不管嫁谁,以后都是要当主母的,一些事情不做也得做。”
素晴离开前说的这番话,倒是让乐秧怔了怔,她没想到,皇后派来的人还会站在她的角度想问题。
等乐秧穿戴好出去后,素晴已经把躲懒的宫人们喊到了前厅歪歪斜斜的站着,见了她,也只是虚虚行了一礼,素晴锐眼一一打量过去,那些宫人们倒是没瞧见,还没精打采地问:“素晴姑姑,叫我们可是有事?”
素晴却是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指示着宫人们给搬了桌椅在廊下,乐秧端坐于上,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茶香的清甜溢满唇齿,使得昏昏欲睡脑袋清醒了点,这才冲着素晴点点头,素晴行礼后,才转身面对懒散的宫人们厉声问:“方才公主醒来时,你们在哪儿?”
懒散惯了的宫人们也是摸不着脑袋。
都知道淑华宫不是油差,他们自从被派到这淑华宫后,也没想着捞好处,反正就是暂时的,他们早晚还会回到地坤宫,于是实打实的休息了好几天,伺候七公主的事情,自然也是松懈了。
可那有怎样,他们是皇后娘娘的人,七公主难道还敢发作他们不成?
一个年龄稍长的宫娥打量着素晴不善的脸色,也是正了正神色,小声回答:“方才,方才没听见公主传唤啊。”
“个个都睡的鼾声如雷,你们要是听得见公主传唤,我就道一声厉害!”素晴疾声打断,那宫人抖了抖,也不敢出头回话了,剩下的宫人更是噤如寒蝉,再没了刚才的散漫。
乐秧看着下面的场景,也知道素晴在地坤宫有些地位,不然这些看人下菜的宫人们,可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被素晴给吓唬住。
“既坏了规矩,你们就在这里跪满一个时辰,若不是七公主仁慈,我定要是禀报给皇后娘娘的。”
敲打到最后,素晴恩威并施,那些宫人们还对着乐秧磕头,大肆夸赞她菩萨心肠,这在前几天,这些词还是夸赞梅月窈的呢,现在倒是贴在她的身上了,倒是让乐秧好一阵乐。
坐在廊下也有凉风吹过,乐秧也没有看人受罚的乐趣,转身便回了寝宫,素晴还留在庭院里监督跪在那里的宫人们。
因为有素晴在前方堵着,乐秧绕到了书桌前,素晴怕她无聊,还给她从赏赐礼单中找出了些笔墨纸砚,让她闲来无事时打发下时间,可等素晴看过她那狗爬过的字时沉默了半晌,之后再也没有提这件事。
这些在宫里面吃不饱穿不暖,哪里还有功夫去学书法,就连认字都是薛放嫌弃她蠢笨,闲来无事教她的,至于书法,薛放也是无能为力,不管怎么教,乐秧就是改不过来。
想到薛放难得吃瘪的神情,乐秧不免觉得好笑。
笑过后,乐秧就暗暗咬牙切齿,自从及笄当晚过后,她就没有见过薛放了,听说是外出任务去了。
那老女官事关她母妃,乐秧就算再沉稳,也不由得焦虑起来,不免胡思乱想,难道是那老女官出了事不成?薛放瞒着她不让她知道。乐秧虽是这样想着,但也知道薛放不是这样的人,更不屑的隐瞒她。
于是,乐秧抱着这样的想法又等了几日,结果没等到薛放的消息,却是等到了梅月窈相邀一起去弘福寺踏青。
乐秧捧着印了梅花样式的请帖到了皇后的地坤宫,十一公主已经到了。
按照规矩见礼后,皇后便主动开口问:“你们俩可都是收到了梅家那丫头的帖子?”
乐秧微微一颔首,十一则是大大咧咧地回复:“想来是梅姐姐想我了,便想找我出宫踏青吧。”
她和梅姐姐是从小的玩伴,虽说后来梅姐姐去了弘福寺清修,但她俩的情谊也没有断,这才相邀她,至于乐秧,也是梅姐姐心善,顺带捎上她罢了。
“既是如此,本宫也不拘着你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