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禁宫的情况一目了然,这天是要变了,那身负皇族血脉的公主,要如何的自处,那薛放会不会放弃公主,谋求富贵?
看赵福气愤填膺,乐秧心知他误会,便解释:“阿福,你误会了,这次是薛放保下了我。”
乐秧如是这般地解释了番,赵福聪慧机灵,很多事情只需要她稍加提示下,赵福便能猜测个大概
“你怎么样?这段日子可过得好?”
说完,乐秧心疼地打量着赵福,回忆起那日大雪纷飞,她首次遇见赵福。
看见大雪,乐秧淘气,便穿着厚厚的袄子出去玩雪,却在跑动间被雪地里的凸起绊倒,笨重的她倒在雪地里,看见一张被冻得青紫的小脸,把乐秧吓得大叫一声。
那时的赵福还是个小太监,据说孩童时就被卖进了宫,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便跟着带着他的大太监姓赵,取名福。那日他犯了错,被大太监罚跪在雪地里,不多时就撑不住倒在雪地里,逐渐被大雪掩埋,刚好被乐秧给捡回去。
母妃还在,乐秧便央着母妃让赵福到了她身边伺候,再后来,母妃出事赵福被调走,年幼的她能活下来,是因为有赵福偷偷省下口粮给她吃。
两人相依为命长大,再后来她认识了薛放,为了避嫌便跟赵福减少了来往。
“奴才很好,是奴才没能力,让公主受苦了。”赵福勾唇一笑。
“这些事怎么回事儿?”乐秧瞥见了赵福衣服上的脚印。
莫不是被守备军给打了?
赵福把衣袖往下拉了拉,还侧身不让她看身上的脚印,说的轻松:“没,公主别担心,奴才可机灵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宫里那些腌臜事奴才就不说出来污了您耳朵,您只要知道,奴才没吃亏就行!”
见赵福不肯说,乐秧也不勉强,让他去换身干净衣服。
现在的尚食局还不知能用否,乐秧本打算让素晴在小厨房随意做点饭菜饱腹,禁军副千户就送来了七八个紫檀两撞小提盒。
不多时圆桌上就摆满了吃食。都是些精致可口的,乐秧看着也有了些食欲,她等着阿福一起出来吃,阿福却站立在一旁,坚持给她布菜,等她吃的七分饱后站起来,又说谢公主赏赐,这才吃上饭。
外面风云变幻,薛放也不得不忙的脚不沾地,几日都未曾过来,对她差禁军找人一事更是未置一词。
至于淑华宫剩下的宫人们,也开始琢磨他们能好端端待在淑华宫里里背后的原因了。
刚开始他们看见了七公主跟薛指挥勾搭的样子,觉得七公主为求保命,勾搭上了薛指挥,后又在伺候七公主时,听见七公主唤外面那位造反的为舅舅。
懦弱胆小无依无靠的七公主,突然多了位即将皇袍加身的舅舅,这下淑华宫的宫人们把心都揣进了肚子里,觉得自己小命保住了,不会因为曾经伺候过偏殿那位疯后被处理。
于是他们加倍的警醒自己,未来谁才是他们的主子。
乐秧并未注意到这状况,她让赵福直接做了她的贴身太监。
现在外面情况不明,但只要她能活着,就要把赵福跟素晴带着一起走。
虽足不出户,但禁军时不时就会过来禀告外间的近况,说着今天舅舅又杀了多少人,又逮了多少朝中大臣进文德殿关着不放,最后尽数妥协。
国不可一日无君,那些大臣便商议着,让舅舅择日登基,看来改朝换代的事情在守备军的铁拳下,顺利地进行着。
事情已经定下,在淑华宫里闷了些时日,偏殿里被吊着一口气的皇后时而疯癫嚎叫,后面堵了嘴,也让乐秧心烦,便领着赵福跟素晴在淑华宫周围逛逛。
来来回回巡视的守备军,路过她们时都退避三舍,尽管如此,乐秧还是没了心情,正准备带着素晴他们回去,前方却传来一阵喧哗声。
“这大名鼎鼎的禁宫也不怎么样嘛!”
“大是大,却还没有北境府别致。”
转瞬间,喧哗声逐渐清晰,一群人从拐角走出来,打头的是个珠光宝气面方如田的男子,后面跟着不少人正在阿谀奉承的人,听口音,并不是彧都人,他们脚踩牛皮靴,腰缠玛瑙革带,在禁宫里言行嚣张,说不定是跟戚容与从北境过来的。
沈岩正被周围人奉承的飘飘欲仙时,倏地瞥见前方女子身姿娉婷容颜秀丽绝俗,顷刻间迷了他的心智。
“姑娘,可是在禁宫迷了路?”沈岩笑的脸上横肉挤堆看不见双眼,搓搓手,急急忙忙地走上前去搭讪,身上的肥肉颤三颤。
这般绝色的女子他没有印象,说明女子家里不是那些北境功臣,这般肤若凝脂定是彧都的水土养出来的,那就是那些倒戈的彧都大臣的家眷。
乐秧不欲搭理,在素晴的遮挡下转身就要回淑华宫,岂料沈岩周围的跟班眼色了得,顿时就明白了沈岩的心思,一行人把他们围了起来,不让他们走。
“小娘子别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