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孟溪直挺挺地从床上坐起来,伸手要拔输液管。
司阑拦住她,“你做什么?死里逃生才刚醒,我建议你最好躺着别动。”
孟溪拂开他的手,“又不是真的死,只是被弹出穿越系统而已。”
“穿越系统中的死亡不是无上限的,每一次死亡和受伤都会对现实中的你造成一定影响,如果达到上限,你就没命了。”司阑警告道。
孟溪利落地拔掉针头,按压住棉球,“好了好了,反正一时半会死不了,再晚点给秦昭收/尸都赶不上热乎的。”
孟溪换了身衣服,将校裤口袋里的东西悉数装进帆布袋里。
僵直的上半身完全不影响她步履如飞地往外走。
司阑放下游戏机,追了出去,“你慢点,不能走这边。”
“为什么?”问出这句话时,孟溪已经走到医院大门处,她瞬间明白了司阑的用意。
黑云压城,空中响起闷雷。
十来个白菊花圈堆叠在医院大门处的旗杆下,白菊中间停着一口棺。
扶棺的老妇人穿着碎花短袖,怀里抱着一盒崭新的达芬奇画笔,混浊的眼睛宛如枯井般毫无生气。
“今天是你的生日,这是你一直想要的生日礼物,我买回来了,回来看看妈妈好不好?”
“我知道你想学艺术,你放心,妈妈在工地上拉一天水泥能挣两三百呢,只要你回来,咱就去学,好不好?”
数百围观者无不为老妇人的痛哭动容。
老妇人旁边站着一个身穿白背心的干瘦老头,他举着一张白底红字的横幅,上面赫然写着:“年仅十七丧命,还我女儿公道!”
威严肃穆的旗杆之下,佝偻的身躯显得无力而渺小。
好心群众纷纷拍下这一幕,在网上为夫妇俩发声。
“无良医院草菅人命,少女竟未等来十七岁生日。”的词条火速冲上热搜。
几分钟后,执行署的车驶入医院。
两名带枪执行官拉开警戒线,驱散围观群众,将老夫妇连人带棺押上车。
“那是元艺的父母?”孟溪站在阴影处,正好是执行官的视线盲区。
“对。自从执行署公布秦昭的开庭时间后,他们已经来了三次。”
孟溪冷笑道:“这是认定秦昭要被定罪处决,趁早讹医院一笔。”
司阑点点头,抬手看了看机械表中的定位,“西门也有执行署的人,我们从北门走。”
审讯庭上,审讯官十指交叉,目光沉沉地望着对面,“嫌疑人秦昭,人证、物证都指向你蓄意谋杀元艺、林止扬二人,你有什么要说?”
“我否认。”秦昭直视着他,眼神像一泓平静的湖水,结痂的双手被禁锢在冷硬的银色手铐中。
“他们遇害时我没有在场,有人伪造了我在场的证据。”
“所有证据都已经过质证,目前没有任何证据支持你事发时不在场的说法,你是否要提供新证据?”
审讯官话音刚落,满座哗然,旁听的市民为审讯官对杀/人犯的宽容而愤愤不平。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站起来,油光可鉴的头发无法掩饰满脸的沧桑,眼中燃烧着怒火,指着审讯官痛骂:“他要了我儿子的命,你却想帮他脱罪,公平正义都是狗屁!”
“嘭嘭嘭!”审讯官重重叩了三下台面,敲击声经扩音器的传导震得耳膜生疼。
两名保卫员将扰乱审讯纪律的林清宥带离当场。满座旁听者噤若寒蝉,诺大的审讯庭重新回复肃静。
审讯官不受群众舆论左右,坚持审讯流程,“再问一次,嫌疑人秦昭是否要提供新证据?”
“尚未找到。”
“是。”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秦昭转身看向门外,一周前躺在病床上的女孩正昂首阔步走向他。
“我要提交秦昭不在场的证据。”孟溪从帆布袋里拿出一支沾着泥点的录音笔,呈递上去。
审讯官同意当场质证,紧接着录音内容从扩音器中公放出来。
“免费蹦了次极,它们居然还在兜里好好待着。手伸出来吧。”
“别动。疼吗?”
……
“这么冷?坐下来抱着我,你这样会失温。”
“我现在有点发烧,你就当我是个人形火炉,不用客气。”
后来便是唇齿相接,暧昧不清的吞咽和喘息。
座无虚席的审讯庭里人人面红耳赤,冷气十足的大厅像烧透了的砖窑,热得透不过气。
秦昭目光灼灼地看着孟溪,喉头滚动,颈侧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