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窗户敞开着,风吹进来时,颜韫泛着茶色的长发随着窗帘和领口微微晃动。
朝朝和许言清还在关于烤鱼配菜和口味的问题纠缠不清,完全没有分出任何心神到她这边的意思。
颜韫把窗户合上,老旧的纱窗和接触面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两人疑惑地看过来,问:“你怎么了?”
“感觉有点小雨打进来了。”颜韫缩了缩脖子表示不好意思,“你们觉得热吗?热的话我要不重新打开,再拉上窗帘就好了。”
许言清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喝了口水:“倒也不用,反正开了空调,关上窗户还能节约用电。”他转头看了眼窗外,又很快地回转了过来。
“对了,韫韫你还没点菜呢!”朝朝说着便把菜单塞到了颜韫的手中,“你看看你想要加点什么东西,你如果吃辣的话,这边的川菜做得很正宗的,好像老板就是川渝人……”
身旁的朝朝极力地在推荐麻辣菜肴,同时斜对面的许言清似乎在说什么“舌头并不能品尝到辣,辣只是一种刺激感受。”之类的话,颜韫只是在机械地翻着菜单,脑子在胡思乱想着方才隐约听到的话。
“我本来就是破碎的,和家人在一起只会伤害他们。”
江叙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宴会厅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颜韫抬头看过去,江叙双手插着口袋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而后坐在了她的对面,
他的表情有种不自然的僵硬,尽管他极力控制着,装作随意地抱怨了句:“你们也是够磨蹭的,别人都要吃完了,你们居然还没点完菜。”但是颜韫还是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丝阴郁。
“迟到的人没资格抱怨。”
“三思而后行这是做选择前必要的流程。”许言清对江叙说完后,便提醒颜韫,“所以请综合考虑口味和健康。”
颜韫看了眼菜单上的麻辣烤鱼,以及上面的宣传标语“不辣哭你不收钱”,而后被抬头问了下江叙:“你能吃辣吗?”
江叙很平淡地回了一句:“能接受。”
“那就再要一份麻辣烤鱼,要变态辣的!”
随着颜韫的一声令下,有人欢喜有人悲愤。
许言清:“真是个毫无理智的抉择。”
顾朝朝窃笑:“辣党完胜!”
在上菜前,几人聊了会儿天,这话头还是许言清开启的,不然他们四个大概会一直沉默到菜肴上来。
他摆弄着桌上的筷子,语气有些玩味地问江叙:“我记得你好像不怎么吃辣。”
“不怎么吃,不代表不能吃。”江叙喝了口水,语调没有丝毫起伏。
“出众的才能一部分来源于遗传,一部分来源于早年接受的训练,遗传这部分不必多说,因为我并不是个能吃辣的,如果你不怎么吃的话,应该是不具备这样的能力的。”
许言清又开始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了。
顾朝朝向颜韫抱怨:“他总是能从生活中那些根本不重要的事情上发表自己的长篇大论。”
而颜韫的关注点则在于他提及遗传问题的时候,为什么要拿自己举例子,而且例子也并没有详细说明,至少应该拿江叙和江叙的父母对比才能说明吃辣能力的遗传问题吧。
她把自己的疑惑提了出来,随即在座的三个人视线都凝注在了她的身上。
“额……有什么问题吗?”颜韫觉得如芒在背。
“你没有告诉过她吗?”许言清语气有些气恼地对着江叙说。
对方却仿佛毫不在意:“不重要的事情,我一般会选择性遗忘。”
“朝朝?”颜韫疑问的眼神看向旁边的好朋友。
朝朝指了指对面的两人,眯眼笑了笑:“他们两人是兄弟,亲生的那种。”
亲兄弟?
颜韫瞪大了眼睛,不过仔细观察,他们都有深邃的眼窝和轮廓分明的下颌,或许是遗传了他们的父亲。
“错了。”对面的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颜韫一下子就明白了,这种默契不是亲生的都说不过去。
“是同父异母。”江叙颇为冷淡的解释。
许言清默认。
同父异母……岁数相同的兄弟?这意味着他们两个之中有一个是婚生子,有一个是私生子。颜韫觉得自己一不小心吃了口大瓜,不会她之前的猜测误打误撞的说对了吧。
江叙的母亲去世,许言清的妈妈小三上位,带着私生子登堂入室鸠占鹊巢,江叙不堪受辱于是离家出走。
……好一出家庭伦理大戏。
无视颜韫带着鄙夷的眼光,许言清继续回到了吃辣的问题上,继续追问他的弟弟。而江叙很明显懒得搭理他。
“有没有一种可能。”颜韫打断了他们,“变态辣的烤鱼是我点的,江叙只是出于礼貌应下了呢。”
“原因?”许言清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