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又带些威严的声音响彻宫殿, 如一抹清风推开梵钟,给人一种忍不住信服又想去怜惜的感觉。 很好听,吐语如珠, 甚至连吐息和节奏都拿捏得分外精准,任谁也无法否认这人的念词功底。 只要了解孙导的人都知道,这位导演对演员的基本功要求不低,加上试镜演员时就从外形和声音两方面尽可能都追求和人物贴脸,后期电视剧播出基本也都是演员各自配各自的,因此, 这句台词简直是情绪饱满, 感情充沛, 足以充当范例 但只有殿内珠帘后的黄莎青胆战心惊, 清楚地知道说出这句台词的另有其人。 她透过珠帘向外看去,此时已经错过了出去的最佳时机,无论如何也续不上节奏了。 怎么办现在还要出去吗还是主动跟导演喊停从没在演戏上焦虑过的黄莎青这次真的出了冷汗, 本来就是她这里出的问题,还要面对孙导完蛋了 “咔” 果然, 这个念头一过, 外面响起了孙导的爆喝“怎么回事” 导演暴怒了。 黄莎青立刻灰溜溜地走出去, “对不起孙导,我走神了。” 一直盯着监视器的孙导更加生气,“台词说得出来, 走就不会走了”他指着笼架上的鹦鹉“大白这么好地发挥一次就直接浪费了之后要是没这么好的效果,你简直是给全剧组挖坑” 黄莎青欲哭无泪, 大白发挥得是好啊,是太好了啊把她吓死了啊 “不过。”鉴于有小动物在场,孙导竭力平复了一下心情, 也夸了她做得好的地方,“这次台词说得很响亮,采音效果很好,继续保持。” “啊”黄莎青呆呆的,然后艰难地问“孙导,你觉得这台词是我说的” “不是你说的还能是我说的”孙导差点被气笑,“不是你的声音哦,就是稍微粗了点,不细听听不出来,你感冒了” “孙导。”黄莎青咽了一口唾沫,“台词不是我说的,真的。” “不是你说的”孙导皱着眉重复了一下这几个字,“那能是谁” “是是大白”饰演宫女的演员小声说道。 她离得近,自然听清了声音是从那只鹦鹉身上发出的,说实话,就算没咔在黄莎青忘了出来,那也得咔在她忘了退场。 “没错,我也听着是大白。”生怕导演不信,裴珏也附和着说。 “你们说什么”孙导回头望向两人,眼底的怀疑几乎能溺死蚊子。 摄像机旁,负责全景的人也已经调出刚才拍到的镜头,“孙导,确实是大白说的。” 画面里,在宫女说出自己的台词后,雪白的鹦鹉就张开了嘴,但说完这句停顿了一下后,就又说了下一句话。 “” 孙导从监视器前抬起头来。 沉默很久以后,他看向同样面露诧异的黎谱,吐出不雅之字“黎老师,你知道你家大白这么牛逼吗” 此时此刻,白高兴正在笼架上安静装死。 尤其是听见导演炮火般的怒吼,他更是身躯一震,羽冠毛贴到脑袋后头。 脑子一热就说出来了,还想着帮帮忙什么的,完全没想过会面对怎样的后续。 模仿宫女的声音还有情可原,毕竟这是他反复背诵的台词,训导员为了让他快速记住,也拿了之前拍过的片段给他反复观看过。 但是皇后的台词 他好像就听过一次,就是刚才试拍那次。 甚至他连裴珏也是第一次见 哦豁,完蛋 白高兴直勾勾地盯着地面,试图数地上有多少块砖,内心思索着能不能混过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偏了一下脑袋。 看到了黎谱的脸。 啊啊啊啊吓死鸟了 白高兴一个大惊失色,脚底一滑从杆子上掉下来,栓爪的金链子一扥,差点给他来个倒挂金钩。 本来只是想来看看的黎谱饶是一惊,伸手就将其往上一托,捞进自己怀里。 “” 白高兴两爪朝天,看看黎谱,又看看自己,闭上眼睛。 “做得很好。” 半晌,白高兴听见了男人对自己的夸赞。 他忍不住偷偷把眼睛掀开一条缝,看见的就是黎谱带着无奈神色的脸。 那应该没事 在黎谱的帮助下,他又站回杆子上,做起睥睨全场的鹦鹉。 而黎谱站在原地未动,思索片刻,从兜里掏了掏,掏出一根训导员给的果干。 不得不说,大白的表现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甚至做得比教学时更好。 这种时候应该给点奖励以示鼓励饲养手册上是这么说的。 尤其是他明显注意到,在他说完刚刚那句夸奖的话后,鹦鹉蓬松的羽冠缓缓支棱起来,仿佛很高兴的样子。 黎谱摸了摸鹦鹉的头。 不久后,再次将演员走神行为批了一顿的孙导来到白高兴面前,露出温和的笑意“大白啊,等会再来一次,这次可不能抢台词了。” 白高兴羽冠动了动,规避孙导投来的视线,埋头苦吃,装作什么也没听懂。 孙导越看这只白色的大鹦鹉越喜欢,本来觉得能模仿宫女的声音已经够惊喜了,谁成想还能当场学会一句新的台词 聪明啊 有什么灵光突然从他脑海中划过,孙导及时抓住,笑着对众人说“准备准备,我们再来一次。” 很快,黎谱退场,白高兴若无其事地立在站杆上。 演员和工作人员各就各位,准备再一次开始。 但这一次,场上的气氛完全变了。 导演在监视器前屏息凝神,生怕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效果;工作人员忍不住往鸟架上打量;这一场的演员更是紧张到了极点。 白高兴不知道自己给全场造成了多大的压力,只聚精会神地等着自己的戏份,不敢再做得那么出格。 前情又一次顺利地演了过来,轮到自己说话了,白高兴又一次模仿了宫女演员的声音,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