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舅不知所措的,只能紧紧的抱着我,飞快的往一里开外的家跑。我在小舅舅的身上,痛苦的挣扎着。 跑回前留村的家。惊动了一众大人。外公、大外婆们认为只能用锅灶上的柴灰止血。农村中这种土方法,不知对别人是否有用?对我当时的止血丝毫不起作用。 脚底心的血一直往外冒,在柴灰轮番覆盖下,最终血渐渐被止住了。 但是,伤口却被感染了。当时是炎热的夏天,伤口溃烂化脓,右小脚脖红肿不堪。学校不久也是放暑假了。我整天呆在家不能玩耍,走一段路都很艰难的,要靠小椅子撑着来移步。 恰巧,我在江西的二姨回前留村探望老父亲。二姨看到我不能走路的化脓溃烂的小脚,心痛不已,母爱泛滥。当时的二姨早已成家立业。也是几个小孩子的母亲了,有一定的带儿经验。 二姨二话不说,先是用盐水清洗了我又脏又臭,化脓的右脚。并到野外采集了清凉草药土话叫“娃妈依”。用工具捣烂后加上白糖敷在我右脚心红肿的创口上。还帮我绑上从合作商店特意买来的干净的小手帕。 此时,如一股清泉流遍了我的全身,亲情温暖了我的心灵。 也许是“娃妈依”疗效对症了,在二姨帮我一次又一次的换药中次次见好! 二姨还买了二块大格子手帕。缝合四角为我做了一件奇特的手帕套衫,手帕衫凉爽漂亮。二块手帕一缝就可以当上衣穿!可见那时候的我才7~8岁是如何的瘦弱不堪? 二姨对我的关怀,让我开心得不得了,犹如受伤的小动物,被主人精心医治好后对主人的依恋。我很依恋二姨,那几天和二姨形影不离。可是不几天功夫,为人母的二姨就匆匆回到了江西。为此,我还留恋思念了好久… 有一天,我们失联近一年的爸爸突然来了。也许是来给我们兄妹送生活费的。记得父亲来去匆匆,很快就要回新楼去了。 我缠着爸爸不让走,他牵着我的手,嘱咐我要乖一点!在去派溪的小路上,爸爸将与我告别时悄悄塞给我5块钱。 爸爸走了,我手中抓着5元大钞。脑海里最先想到的是,要去合作商店买一个心仪好久的流彩小皮球。 实话实说,在外公家一年都没见过这样一张5元大钞呢。 平时,在村中听到“敲糖担”小贩,拨着拨浪鼓,挑着满满当当的针头、线脑、七彩丝线,蝴蝶发夹等等。对了,还有让小孩子垂涎三尺的“敲糖”糖块。常常因为没有鸡毛鸭毛可换,更没钱购买!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货担上的,心仪的小蝴蝶发夹发愣,默默的跟随“敲糖担”的拨浪鼓声远去。 今天不同了,我有钱了,我跑到一里外的派溪镇合作商店。毫不犹豫的花了0.35元钱买下了,一个红绿黄流彩的小皮球。小皮球一拍,蹦得老高心里不知有多高兴。这可是年少的我,人生第一次为自己购买的玩具。 异常兴奋的跑回到前留村。村中相邻的孩子纷纷向我套近乎,一时成了孩子王。与他们共同拍打皮球,玩的尽兴,玩的满头满身都是汗水。 小流彩皮球在小村里是稀罕的玩具。后来有几个胆大的将皮球往空中抛。有的干脆往屋顶抛!小皮球有弹性的在屋顶瓦楞上蹦蹦跳跳掉下地面时,小朋友们发出“哦!哦!哦!”的欢叫声。 乐极生“悲”。当又一次抛向屋顶时,小皮球没有返回地面,而是卡在固定的一个死角上。 我很焦急,第一次买的玩具不甘心就这样消失!开始我要求大一点的伙伴帮我取下小皮球。可是用尽各种方法都没能使小皮球掉下来。 年少的我只能忍痛“拍卖”。谁能给我三毛钱屋顶上的皮球就属于他了,没人应答?后来我又降到了2毛5,也没人应答?直接降到5分钱还是没人应答?我只好心疼的自认倒霉。 知道自己闯祸了。记得那天为了躲避随便花钱,怕挨小姨打。事后我躲在外公家门前的玉米地里,几个小时。任凭小姨他们如何喊叫,我都不敢出来。直到饥肠辘辘,天渐黑我才回家,乖乖的交出剩余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