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毕业，中餐厅里人头攒动，旁边的餐桌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聚餐毕业生。
在哄吵的大堂里，一个熟悉又尖锐的嗓音闯进康有情的耳朵里，与周围的说笑声格格不入。
她和姜念希同时往后望去。
那声音的主人从门口走进来，绕过拥挤的人群，坐到了他们旁边的桌子。
虽然同在一个学校，但是康有情已经很久没见过朴敏敏了，这半年她很忙，走在路上也是急匆匆赶路，或者心不在焉的。
感受到康有情的目光，朴敏敏看了过来，依旧是不饶人的口吻：“看什么看？是太久没见过美女了吗？”
康有情回过头，往杯子里倒上一些果酒，举杯示意：“毕业快乐。”
朴敏敏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但不过脑子的嘲讽已经说出口了：“你延毕了？”
康有情表情一凝，迅速垮下脸来，放下酒杯，转过头来，给同桌的众人递了一个无语的眼神，又用左手给刚刚举杯的右手扇了一巴掌。
她干嘛要犯贱。
明知道这个女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姜念希还是想挽救一下两人的关系，转头微笑说：“Morning要继续读博了。”
“噢。”朴敏敏这会儿反应过来了，把服务员端来的果酒也倒了一杯，举起来。
姜念希拍拍康有情，示意她回头。
康有情瞪着不大的死鱼眼再次扭头转过去。
只见朴敏敏满脸不情不愿：“祝你读博顺利。”
“谢了。”康有情也没在意，举起酒杯灌了一口。
“以后没有我在，你终于能登上东亚最美留学生的宝座了。”朴敏敏捧着脸臭美。
康有情手顿了顿，毫不客气呛她道：“你在这，我也是最美的。”
朴敏敏正要反驳。
姜念希打圆场：“好了好了。都是自己国家最美的。毕业的快乐，读博的顺利。”
康有情高傲地仰着下巴回头。
朴敏敏“哼唧”一声，把酒喝完，也不理会她了，转头又倒了一杯，笑吟吟对何遇隔空碰杯。
康有情三人回国那天，何遇驾着凌家的小轿车去送行，将董梦梦和姜念希送去登机后，康有情和何遇坐在候机大厅里。
何遇在静静地看手机。
康有情率先打破沉默。
“何遇，你怎么不回国？算起来，你一直待到九月份，那就整整一年没回去了，接下去又得有十个月没空回国。你不想家人吗？”
“比起和家人见面，我的学业更重要一点。”何遇放下手机仰头盯着高高的天花板。
“你也太冷淡了，再浓烈的亲情都能被你熬没了。”
“我努力了很久的事业，即使最后会被迫放弃，我也要先完成它。”
“……”
何遇说的没头没尾，康有情听不太懂，但也猜到了和他之前圣诞节不开心有关。
何遇的计划是留在M国，如果要作为精英人才留下来，那确实需要优秀的学历和经历。
M国到底有什么好的？
就算像凌澈那样全家移民到这边，但是亲情网还是在国内，他真的能割舍掉过去吗？
康有情看了一眼手机，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她站起来，拉着他起来，“陪我去散散步。”
“机场散步？”
“有心情，在哪里都可以散步。走吧。”
何遇看她似乎已经从前段时间的事情中走出来了，便依着她，和她沿着航站楼落地玻璃窗走着。
“你别丧气，一定会顺利完成的。”康有情也是没头没尾地给他打气。
何遇停在一个玻璃窗前，看着远处一架飞机冲出跑道，乘着风飞起来。
“那个是董梦梦的航班吧，唉，人家就这么飞回宝京咯。”康有情睨眼瞟何遇的神情。
何遇没好气地捏住她的耳骨：“你为什么这么努力地劝我回国？”
“这不是怕你学得太疯狂，又不回国找朋友玩一玩，也不会家人团聚，在这里太孤独了，心理很容易出问题嘛。”
“嗯？我没有那么容易出问题。”
康有情抬手搭在他肩膀上，正想语重心长地教育他一番。
“嗯……还是算了，感觉说多显得我在说教。随便你吧。”
她掏出手机对着窗户上两人的倒影拍了一张照片，顺手发给何遇。
“留个纪念。”
“这有什么好纪念的？”
“突如其来的告别是很慌乱的，我怕来不及。”
何遇转身看她，语气轻快，神情轻松，但说的话总有一些哀伤。
他抱住了她，手放在她背部轻抚，严肃地说道：“说什么呢？”
康有情的手搭上他的腰，四处摸索，按到了他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