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你不要以为学院里的人都怕了你,他们怕你,我可不怕。” “上虞祝家的人,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那也好过太守家的儿子,只会仗势欺人!” …… 两人唇枪舌剑,谁都不肯落下半分。 突然屋内传出一声响动,随之而来的就是林淼的一声尖叫。 马文才飞速跑进房间,祝英台紧随其后,只看见林淼裹着棉被半截身子落在床下,整个人挂在床沿上,进退两难。 迷糊着的林淼烧得厉害,想要喝水,裹着被子想要爬下床,却手脚无力,滚下了床。 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马文才拎着人的手,将人捞了起来,扔在床上。 林淼努力睁开眼,眼前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意识不清的林淼心里始终记得自己不能和书院的人有太多的牵扯,于是马上说:“我不要了,我不要水了……你们快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呆着就好……” 马文才闻言一笑,俯下身子,问:“你说什么?不说清楚,可就没有水喝了。” “水……水……” “不说一个请字吗?” 林淼头昏脑涨,面前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请给我……一杯水。” 二人身后的祝英台受不了马文才这样戏弄人,出声制止,“马文才,你过分了,他还在生病!” 马文才回头瞧了一眼祝英台,走到桌子旁边倒水,“我说了不给他水吗?这里没你的事了,滚吧。” 说完,马文才又将马统唤了进来,“去,将我桌案上的书拿过来。” 马文才坐在床边,将水递了过去。 林淼半靠在床头,说了句谢谢,接过水,喃喃说起了胡话。 “有病吧,荆州这么大一块地方就让我们这么点人来守!陶将军,请求支援才是上策!” “左骑三百人,迂回之势,攻敌方右翼,敌进则退!” “回建康?为什么回去?” 陶将军是谁?她为什么会听见这些话? 祝英台看着林淼在睡梦中说着呓语不止,蚊蚁一般大小的声音,不知道林淼在说些什么。可万一要是他不小心说出自己的事情,被马文才发现了可就大事不妙了,所以坐在床边不肯离开。 而马文才也是这般想的,虽然上一次他没弄明白,但林淼若真是个女子,与其被其他人发现,还不如自己抓住这个把柄才好。 何况,上一次在后山马厩的事,他不确定林淼是否发现了。 若说没有,那么他为什么在那里独自坐到半夜,害得自己迟迟不能离开,吹一夜冷风。 若说是有,那他对此的态度是什么?也是和着那些人一样,嘲弄自己吗? 可惜,这人现在只会胡言乱语,连话都说不清楚。 因林淼不停说着胡话,两人在林淼的屋子里僵持起来,直到梁山伯端着药碗进来,祝英台才跟着梁山伯出去,帮他做杂役。 屋子里现在也只剩下他二人。 坐在屋内的马文才打开兵书,脑子里却全是边境的状况。 如今秦国对晋朝仍是虎视眈眈,蜀地又向来都是一块难啃的骨头,易守难攻。荆州军位于边境之上,前是北方强敌,后是中军想要一举瓜分荆州。 晋朝偏安一隅,朝廷已然习惯了南方安逸的生活,边境之上的情况,陛下又怎么看得见。 想到这儿,他也不免为陶家感到可惜,想陶家也出过陶侃这样一位人物,如今却落得被朝廷裹挟,受人摆布的下场,以至于如今陶家剩下的一老一小都上了战场。 身后喃喃的声音渐弱,马文才放下书,又过去瞧了瞧。 那人面上还是一片绯色,紧锁着眉头,一股不相符的肃杀之意摆在脸上,还蒙上了一层薄汗。唇色也不似往日伶牙俐齿时嫣红,如今在病中,有些苍白之色, 仔细看看,林淼倒是男生女相,半散着头发和那些好游湖的士族小姐差不了多少。 雪肤花貌,皓齿明眸,唇上一抹,便又恢复了往日的艳丽颜色,这样的人如何上得了战场。 马文才想到这里突然愣住了,收回不知何时伸出的手。 手指只差一分,就碰在了……碰在了…… 马文才喉头滑动,咽下不知从何而起的荒诞心思。 他一定是疯了。 不知为何,他心里愈发烦躁,就连手上的兵书都看不下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林淼已经昏睡有一日之久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