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日光穿过图书馆巨大的落地窗,洒落在冯楠舒的的身上,让她的柔顺的长发和浓密的睫毛仿佛镀上了一层淡金。 她正襟危坐,板板正正,安安静静,乖乖巧巧。 纤细的手指夹住书页的一角,轻柔地把翻页,灵动的双眸里写满纯净。 看完这一页之后,她捏一片虾片吃到嘴里,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再继续翻开下一页。 如此循环往复了几次之后,装虾片的包装袋渐渐就空了。 直到冯楠舒再一次出手,她才意识到这已经是最后一片了,于是抬头开向了江勤。 “我不吃了,你吃光吧。” 冯楠舒的眼眸闪烁出愉悦的光芒,捏起最后一片吃进嘴里,又翻开了下一页。 江勤盯着她看了半晌,觉得冯楠舒确实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她是真的答应借钱了。 但他为什么会有种荒诞的感觉呢? 不需要打个欠条吗? 再不济的话也该问问我做什么,还有什么时候还钱啊。 江勤拥有着三十八岁的老大叔灵魂,像高中生这么纯洁生物,按道理来说该一眼就能看透才对,但他是真的看不懂冯楠舒的操作。 不过这也很正常,他重生之前又没接触过富婆,看不懂不奇怪。 也许富婆都是这样的吧。 下午四点半,冯楠舒忽然把书签夹进了书里,并起身捋了下裙摆,将书放回到了书架上。 她每天都是在这个时间准时离开,一看就是门禁很严。 不过这一次,在出门之前,冯楠舒特意停顿了一下,然后转身冲江勤挥手再见。 也不是那么高冷嘛…… 江勤目送她离开,然后转头从巨大的落地窗望出去,隔着玻璃,他能很清晰地看到那辆停在楼下的黑色宾利。 司机带着白手套,已经拉开车门恭敬等候了,而保镖则站在开门的那一侧,表情严肃且警惕。 冯楠舒就这样恬静地走出图书馆,一声不吭地钻进了车里,随着引擎的咆哮声消失在黄昏前的街头。 “黄金屋和颜如玉竟然是同一个人。” “……” “忽然有点饿了,先回家吧。” 江勤拿起那本《软饭指南》放回书架,骑车回到北二路的鸿荣家园,并在小区门口买了一屉小笼包。 今天是星期三,工作日。 袁友琴女士是机关招待所的职员,江正宏先生则在卫生局工作,所以家里现在应该没人,只能买个小笼包凑合一下了。 不过前世吃了那么多的外卖和泡面,他现在已经是荤素不忌了,对饭的质量根本没什么过分的要求。 更何况这家包子铺的味道确实不错,皮薄馅大,十年后连分店都开起来了。 江勤从塑料袋里捏起一只包子,咬了一口,热乎乎油润润的,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只不过现在的天气太热,吃两个就冒汗了。 江勤系好塑料袋,打算回家再吃。 晚上七点,夜色悄无声息地涌了上来。 江正宏先生提着两只塑料袋回到了家,换掉拖鞋,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他的额头上全是汗珠,气都喘不匀,急急忙忙地喊着江勤给他倒水。 “爸,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累成这样?” “你妈说南村菜市场的菜便宜,我骑车骑了四十分钟,买了一堆回来,都是你爱吃的。” 江勤把水杯放到他面前:“不是就便宜几毛钱?还不够费劲儿的,咱家有这么穷吗?” 江正宏端起水喝了一口,满足地啊的一声:“这跟穷没关系,你要上大学了,上完大学还要娶媳妇儿,以后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能省的地方当然要省,可不能再大手大脚地花了!” 话音刚落,门轴发出吱呀一声,家门再一次被推开。 袁友琴女士提着一只百货大楼的购物袋进了门,表情喜不自胜,嘴里还哼曲儿。 见到这一幕,爷俩儿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你这是买的什么?” “我们单位的徐姐说百货大楼的羊毛大衣半价促销,让我捡了个大便宜!” 江正宏瞪大了眼睛:“羊毛大衣?你花了多少钱?” 袁友琴女士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原价888,现在只要488。” “爸,这就是你说的花钱不能大手大脚?”江勤震惊了。 “这个败家娘们儿,现在是三伏天,你买什么羊毛大衣啊!” “你懂什么,要不是三伏天还不减价呢!” 江正宏摆出了一家之主的威严:“江勤已经高考完了,成绩下来又得办酒又得给他交学费,花钱的地方可多着。” 袁友琴换了鞋走到客厅:“这不是我的原话吗?还有,我让你去南村菜市场你去了吗?” “当然去了,我算了下账,南村菜市场的菜比咱们楼下盐店便宜不少,这一回就省了二十多。” “那咱们今天省了三百二?” 江正宏的脑子半天都没转过来弯:“那三百是哪里来的?” 袁友琴女士提起手里的购物袋:“我用488买了原价888的大衣,这里里外外不又省了三百块吗?” “友琴,这我可要说说你了,你这个消费观明显是不对的。” “江正宏,老娘跟你结婚这么多年可没买过什么衣服,就一件羊毛大衣你还说我?” 江勤在旁边乐呵呵的看着,觉得这种久违的家庭纷争很暖心。 老爹现在还正当年,身前体壮,没有五十三岁白了发,也没有为了给自己挣首付而偷偷开滴滴到晕在车上。 亲妈也还年轻着,还很爱美,手里有点小钱会去逛百货大楼,没有因为省钱而连肉都不敢买。 这绝对是他重生后觉得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