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芙说完了她并不想害杨秀之后。
萧长捷无语地说:”你不想害他?你挑他大喜的日子在他马前自杀?你可知道现在长安众人都在说你们的私情,写你们的话本子都卖脱销了!”
薛芙似乎毫不意外现在长安的风言风语,像是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一般。
她只是淡淡地说: “你知道我是谁吗?”
萧长捷略带无语地说:“当然知道了,你是薛芙嘛!”
随后薛芙又问道:“那大人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这题超纲了啊!
萧长捷张了张口,一时回答不出来。
躲在萧长捷身后的景瑜站了出来帮她解了围,景瑜思索了一下便报出来了答案:“你父亲是薛青流,成德十四年曾任幽州同知,后因幽州铜钱案获罪,两年前判了斩刑。”
厉害啊! 这都记得!
萧长捷偷偷比了个大拇指给景瑜。
薛芙闻言凄惨地一笑,看向景瑜说:“景大人了解这桩案子吗?”
这薛芙提这桩旧案做什么?
难道是想要翻案?
景瑜皱了皱眉,不悦地说:“此案经由刑部审理,一概人证物证俱全,铁案如山,何须本官过问?”
随后景瑜似是不想纠缠于这些无关的事情,便开口说:“薛姑娘只须回答本官问题便可,无需牵扯过多陈年旧案。”
薛芙听完话冷笑三声,讥讽地说:“果然,你们这些官,都是一样的。”
萧长捷敏锐地察觉到薛芙情绪不太对,似乎有要崩溃的趋势。
自从萧长捷做鬼之后,她就对各种负面的情绪变得格外敏感,想注意不到都不行。
此刻她明显感觉到面前的薛芙像是一座覆盖着积雪的火山,远远看上去似乎很平静,可内里已经汹涌澎湃到快要裂开。
不好,不能再刺激她了。
刚捉来的鬼还没问几句呢,不能就这么让她消散了。
于是萧长捷扯了扯景瑜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而萧长捷自己走上前去安抚薛芙,她一边笑一边警惕着,嘴里也是不停地说:“景大人知道,我不知道啊,薛姑娘不如给我讲讲?”
薛芙看着萧长捷的靠近,一时有些忌惮,竟然闭嘴不答了。
这下萧长捷束手无措了,她把人都从忘川捞回来了,一句有用的话没说,这不是白忙活了吗?
不信邪地萧长捷继续努力道:“薛姑娘你有冤屈可以和我说啊,在这个世上,我恐怕是最了解你的人了。你和我说说呗,你到底为什么要死在杨秀马前?”
薛芙冷笑着说:“我说了,你能帮我吗?杨秀是弘农杨氏这代的佼佼者,杨氏子弟在朝堂上如过江之卿一般,你肯为了我这个妓子,去得罪当场的状元郎吗?”
萧长捷还没说话,景瑜就开口了:“我景瑜此生,从没有办过一件有愧于心的案子。今日本官可以给姑娘一个承诺,若姑娘却是有冤屈,大可说给本官。本官一定为姑娘主持公道!”
这一番话说得大义凌然,令人动容,可薛芙毫无反应,甚至还冷笑了两声。
见状萧长捷便明白了,薛芙这是不相信人心了啊。
也可以理解,薛芙大起大落之后,尝遍了世间冷眼。若不是对人间没有一点期盼,又怎么会选择寻思呢?
既然如此,那就说些她会相信的。
与其让她相信真心,不如让她明白利弊。
萧长捷便也学着薛芙的样子,冷笑了几声说:“为何不敢得罪杨秀?他是今科状元,可我也是今科榜眼!世人都道杨秀才高,是栋梁之才。可我也是寒窗十年、文采斐然!凭什么我就要低他一头?凭什么他这般寡廉鲜耻之辈能胜过我?我不服!”
“我要让天下人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状元之才!”
“我林书阳,此生只做第一!”
萧长捷这番狠戾的话令薛芙侧目。
她似乎在思索眼前萧长捷说的话是否出自真心。
她左看看右看看,像是相信了萧长捷刚才那一番文人相轻的话。
于是她说: “那好,那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
萧长捷眯了眯眼,瞟了景瑜一眼,看到景瑜悄悄地点了一下头,随后景瑜自觉地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景瑜出去后,薛芙叹了一口气,开始诉说这个漫长的故事。
“我叫薛芙,是我们家的第三个孩子。我出生在幽州,因为当时父亲在幽州做官。父亲在幽州同知这个职位一做就是十五年,所以从小到大,我便生活在幽州。”
萧长捷点了点头,随后疑问道:“杨秀的父亲是幽州州牧,所以你们二人实在幽州相识?”
薛芙摇了摇头说:“不是,在幽州时我没有见过他。我第一次见他,是在白鹿书院。”
白鹿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