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研发者是不是天天听相声说小品?] 滔滔不绝的小人儿安静下来,大体意识到说教没用,索性盘腿坐下,双手托着下巴,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乖巧地看着卫长君。 卫长君不由得低下头去找跟他一模一样的小孩儿。 “舅舅?” 怀里的小孩儿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嘟嘟瞬间消失,卫长君被它吓一跳,[不是除了我谁也看不见?] [人家这不是还没习惯吗。以后习惯就好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回头再说。] [每回都是回头再说回头再说,你这个回头是几回头了啊?我都不想说你,简直,简直油盐不进,滚刀肉都没你会滚。] 卫长君充耳不闻,抱着面色红润小脸上甚至睡出压痕的胖娃娃去给他把尿。 胖娃娃神色清明了,挣扎着要下来。卫长君把他放在地上:“饿不饿?” “阿母呢?”胖娃娃仰起头问。 “陪你祖母进宫还没回来。舅舅叫人炖了羊肉,吃吗?” 小娃娃睁大眼睛,猛地举起自个的小肉手,“肉肉?”流出哈喇子。 卫长君给他擦擦嘴,满眼笑意地嫌弃:“平时少你吃了?” “肉肉,舅舅。”小胖娃像是担心卫长君不明白,朝他怀里扑去。被忽略的嘟嘟急了,[光阴如流水啊,大郎,大郎——] [闭嘴。]卫长君心底不耐,面上还是好舅舅的模样,“去厨房看看肉好了吗。” 嘟嘟跟个阿飘似的跟上,[命都没了还吃!少吃两炖又能咋的?少吃两顿肉买它一亩地,一亩地活五天,我们买上一百亩——] [别做梦了。关中土地肥沃,谁舍得卖给你一百亩?] 嘟嘟退一步,[十亩也好啊。] [我们住在城里怎么种?这一家子老弱妇孺没有牲口怎么犁地?犁是直辕犁,也没有耙,耧车也是最简易的那种无法用来播种,还需做耧车,这笔钱又找谁要?卫子夫吗?皇帝不可能赏她太多金银,在宫里用不着且俗气。她去找刘彻,刘彻会不会认为她得势就猖狂?就算子夫有钱给我,可家里的钱买了地,我大妹妹二妹妹,二弟三弟以及老娘和这个大外甥怎么过活?指望卫青那点俸禄,还是贪污敛财?] 嘟嘟自闭了。 卫长君脑袋清净了,到厨房洗洗手,打开散发着浓浓肉香的陶盖,吩咐看火的老奴盛一块。 要说老奴,还得从去年说起。 刘彻在平阳侯府看中了卫子夫,平阳公主放卫家脱了奴籍,卫家便去城外租房住。卫子夫有孕,卫长君受伤后,刘彻不好降罪叱责馆陶公主,馆陶公主乃居住在未央宫东长乐宫的窦太皇太后唯一的女儿,窦太后在朝中势大,刘彻也得“事奏东宫”,就从别处补偿卫家。 卫青被调去未央宫伴皇帝左右,卫长君在家养伤,刘彻断断续续赏了许多药材布匹以及千金。卫长君留够一家人三年嚼头,吩咐休沐回家的卫青可着现有的银钱在城里寻一处宅子,便是如今住这处宽五间阔两间,东西偏房各四间的三合院。 城中屋贵,卫子夫得知此事后又给卫媼五十金。 素日卫媼做饭,卫长君的大妹浆洗衣物,霍去病的母亲卫少儿边照看小孩儿边纺织,卫长君的两个弟弟一个帮家里忙活,一个照顾他,反正都不得闲。拿到卫子夫给的五十金,卫长君就做主买两个老奴,一个打扫庭院浆洗衣物,一个劈柴打水做饭。 卫长君尝尝肉塞牙嚼不动,就和胖娃娃盯着灶火继续炖,吩咐原先烧火的老奴和面,然后在他的指点下把面团擀成圆又薄的面片。面片擀好,卫长君叫老奴给他大外甥洗手,他把面片折成巴掌宽,然后切成韭菜叶宽,这样手擀面就成了。 面条丢进汤中,稍后浮起来,卫长君丢几片菜叶进去,过了片刻,吩咐老奴盛三碗。 两个老奴面面相觑。她们在前主人家吃的皆是带有麦麸的汤饼,辣嗓子也就罢了,还硬的咬不动。卫家大郎君做的面细长白嫩油滑,比前主人用模子压出来的还好,竟舍得给她们一奴一碗。 卫长君被前世的事搞得同情心所剩无几,快死了也懒得笼络人心,蹙眉不耐:“没听见我说什么?盛出来!” “盛出来!”饿极了的小孩儿攥住小手学着他大舅舅板起小脸奶声奶气呵斥,看起来奶凶奶凶的,卫长君顿时忍俊不禁。两个老奴见他笑了,面容也变得很温和,大着胆子盛三碗一样的。 卫长君:“余下的也盛出来端去堂屋,留我母亲他们回来用。” 卫媼习惯一日两餐,过午不食。卫长君不会逼她改变,也不会任由还在长身体的弟弟妹妹饿肚子,就吩咐老奴多做些午饭留着傍晚用。 两个老奴来卫家也有月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