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自己吃还是卖,明年都饿不着他们。 思及此,众人纷纷告诉卫长君,他们想清楚了。端的怕慢一点卫长君来一句,“算了,当我没说。” 卫长君:“既如此,那咱们开始?” 众人分两拨,一群人在南,一群人在北,然后往中间割。这些村民干惯农活手脚利索,不过半个时辰,卫长君那几亩小麦就全被放倒在地。 他们去沟边接点山泉水,又去地头上摘几个金黄金黄的杏,喝点水吃点杏,稍作歇息就继续帮卫长君割小麦。 卫长君带着两个弟弟把他们先前割的小麦拉去场边,等孟粮和牛固把麦场的麦秸移开,就铺上去晾晒,赶在天黑之前再打一场。 小狼崽子已长成大狼,八阳里的村民也知道他有一头狼,晚上不敢靠近这边。卫长君不用担心夜里有人偷小麦,决定明日再扬场。 八阳里的春小麦比卫长君的冬小麦晚几日,他们近几日没多少活,也就整理一下麦场,修补装粮食的袋子或缸。每家一两个人就能弄好。翌日清晨便又来帮卫长君割小麦。 卫家六七个人,韩嫣和窦婴又借给卫长君几人,加上八阳里村民,还没到巳时卫长君的二十亩冬小麦就割好了。 小麦割好,卫长君发现起风了,就叫村民回去拿粮食,等他把昨天打下来的小麦扬出来,就同他们换粮。 八阳里里正还记得他昨天说的话,“是不是先把你和陛下的留出来,然后再同我们换?” 卫长君:“昨晚我算了一下,能给你们每家两亩良种。剩下的要是不够陛下的,大不了我明年少种两亩。多种两亩红薯。听说城里红薯粉面的价都赶上没有糠的面粉了?” 里正时常进城,听人说过红薯粉面比白花花的面粉贵。还听人抱怨过皇帝会赚钱等等。可饶是如此,里正也感到羞愧,“大公子,你的大恩,我等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蹲在不远处玩土坷垃的小霍去病扯一把阿奴,小声说,“快听,画饼。” 阿奴停下来,听到他家郎君不以为意地说:“又不是白送给你们。卖给谁不是卖。” “可您又不差钱,也不是非卖不可。” 卫长君却是不差钱。 去年刘彻赏的百金在城里不经花,在乡下一金足够他们一大家子用一两个月。大头还是买盐和油。要是赶上杀猪,那那个月顶多花五百钱。两个妹妹出嫁后,卫长君还剩点钱。以致于刘彻给的百金他至今未动。 卫长君笑道:“那也是举手之劳的事。” “于您是小事,对我们可是天大的恩情。大公子,别的小老儿不能保证,以后只要我们没活,你地里有活,尽管使人喊我们。要是像昨日你割麦子不叫我们,以后您花钱请咱们,咱们也不来给你干活。” 卫长君一听他把话说到这份上,其他人皆深表赞同,“行。以后你们要是在家门口种竹子,需要去我家地头上砍种子也不用知会我。别给我砍秃了就行了。” 里正愣了愣,不禁问:“山上不是有吗?” 韩嫣不禁啧一声,这脑子,得亏卫长君还是个人,还有点良心,否则把他们卖了他们都不知道,“庄稼收下来,你们闲下来,全村男女老少都开始做纸,山上多少竹子够你们做的?” 众人恍然大悟。 里正禁不住说:“那我回去得跟大伙儿商量商量,今年少做点,否则明年没竹子,再想自己种也晚了。” 卫长君:“别连根刨头两年没大事。” “那要是不种,也一年比一年少。”里正还是觉着韩嫣言之有理,“除了做纸,还得用竹子做笼屉,还得编筐。要是有其他村的人上山砍,我们去晚了,钱不就叫人家赚去了?” 有村民问:“除了咱们还有谁会?” 卫长君:“你们家亲戚。当日来跟我学做纸的可不止你们村这些人。” 众人想起来了,嫁出去的闺女,儿媳妇娘家人等等。 里正懊恼:“早知道当初就不叫他们来了。怎么也得等咱们先赚两年钱再教他们。” 卫长君怕一会没风,叫他们先回去拿袋子,他先把昨天打下来的小麦收拾出来。 地里还有二十亩冬小麦等着脱粒,而收获时节是跟老天爷抢时间,众人也不好再缠着他说七说八。 里正和他儿子侄子会扬场,就留下来帮卫长君。 小霍去病拉着韩嫣离里正等人远远的,然后才问:“韩兄,里正说的那些话不是画饼啊?” “哪些?”韩嫣仔细想想,“说你大舅的大恩他们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小霍去病连连点头。 韩嫣笑道:“如果他说完这句,接着说来世当牛做马,而不是要帮你大舅干活,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