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抱起他。小刘据伸手也要抱抱。霍去病离他较近,弯腰抱起他:“你和敬声一样叫我表兄。还记得表兄吗?” 小刘据记得,但不熟。他跟着卫长君的时候,霍去病和阿奴入伍了。这么久只见过几次,说过的话他的小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霍去病长相和卫长君有几分像,他在卫家舒服自在,又跟卫长君亲,所以面对霍去病也觉着亲切。小小的手搂住他的脖子喊“表兄”。 公孙敬声一趟接一趟端碗拿筷子,表兄舅舅一团和气,他忍不住吼:“吃不吃?!” 卫伉吓一跳。阿奴抬腿就要踹他。公孙敬声躲去屋里嘀咕着:“都不吃我吃。” 饭毕,卫长君叫霍去病和阿奴洗个痛快澡,头发洗透,然后赶他们去西院睡觉。以防俩小的打扰到他们,卫长君带三个小的上船。 公孙敬声陪卫伉玩儿,卫长君教刘据算术。 半个时辰后,俩小的想撒尿,卫长君带他们回正院,他陪着玩,公孙敬声去看书。 下午,霍去病和阿奴歇过乏了,卫长君把三个小的交给他们,他去厨房看看许君给小辈们做什么好吃的。 卫长君不准许君送吃的,也不许霍去病和阿奴带吃的入营,许君下有对策,准备叫他俩一天吃个够。 茂陵离长安太远,买什么都不便意,也没难住许君。许君叫牛固带人砸冰抓鱼,给霍去病和阿奴炸鱼。鱼炸好,她顺手炸几个鸡蛋——有虎皮鸡蛋,还有鸡蛋液入锅炸。 卫长君震惊,他并没有教过许君。 许君很是得意:“郎君要不要尝尝?” 卫长君摇头:“他俩不缺吃的,这么油乎乎的,叫他们怎么吃?” 许君指着虎皮鸡蛋:“给赵破奴还有那几个孩子带去。”然后指着炸鸡蛋,“给他们煮面。小公子和阿奴最喜欢吃奴婢做的面。” 两个大小伙子喜欢吃卫长君做的。不过许君深得卫长君亲传,四舍五入,她这样认为也对。 “家里没菜。”卫长君暗示她只是面和蛋太寡淡,他俩不爱吃。 卫长君不在家,没人三天两头杀鸡,也没人舍得天天吃蛋,许君等人攒起来拿去城里卖,赞了不少钱。 先前得知卫长君回来,许君就叫牛固套车,木耳、香菇等等,寻常人家不舍得买的,她大包小包往家弄。 正月里没什么菜,许君知道,所以她早早泡了木耳。傍晚,她把木耳切丝,早上压的豆腐皮切丝,小葱爆香倒入热水,然后放入断了豆腥气的豆腐皮和木耳丝,最后放入面条和切成三角块的炸鸡蛋。 黑色木耳白色面配上金黄鸡蛋,出锅前她又撒一点葱花,满满一碗,色香味俱全。 霍去病不禁深吸气,然后端去堂屋。 许君担心烫着公孙敬声,送到他跟前。公孙敬声撇嘴:“表兄一回来煎鸡蛋都变成炸鸡蛋。”瞥一眼还没离去的许君,可以再偏心点吗。 许君假装眼瞎。 人心是偏的不假,公孙敬声同霍去病不一样。霍去病只有母亲,阿奴无父无母,公孙敬声父母双全,霍去病和阿奴三岁跟着卫长君,公孙敬声五六岁才在卫家住下,其中三年在塞外,霍去病和阿奴却在许君跟前十多年了。 卫长君:“那你是吃还是不吃?” “不吃白不吃。”公孙敬声夹一块炸鸡蛋,“油好多啊。” 许君已到堂屋门外:“裹着面或浸点汤再吃。” 公孙敬声头一次吃许君做的炸鸡蛋:“你跟谁学的啊?表兄和阿奴不回来,你是不是——” 卫长君拧眉:“哪这么多话?” 公孙敬声用鸡蛋堵住嘴。阿奴想笑:“我们五天回来一次。过些天指不定能不能回来。” 卫长君瞪他,瞎说什么呢。 许君脸色微变,忍不住问:“阿奴这话——” “他胡说。仲卿四出匈奴从无败绩,他俩跟着仲卿会有什么事?”卫长君又瞪一眼阿奴。 这话叫公孙敬声想起再过两个多月北方草原上的雪化了,匈奴由冬季牧场转往夏季牧场的途中,他二舅领兵阻击匈奴,他表兄和阿奴都会去。 公孙敬声没机会直面匈奴,但在朔方几年他没少听驻军讲匈奴人多么强悍。朔方有匈奴俘虏,无论男女肩膀都比汉人宽。还有一点也是真的,无论男女老幼爬到马背上就会骑马,仿佛天生的。 虽然如今匈奴心气没了,可骑兵依然比汉人多。主力碰到主力,汉军一定可以大获全胜。要是霍去病带领的小股人马遇到匈奴主力,那一定凶多吉少。 公孙敬声希望表兄和二舅一样一战成名天下知。然而战场上的事谁也说不准。想到这,公孙敬声认为表兄左手羊腿右手蹄髈也是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