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本欲急速地走开,奈何成蛟声音太大了,隔着老远都能把树上栖息的鸟儿震飞,秦王不悦地瞥他一眼,淡淡训斥道:“作何大呼小叫的,没个体统。”
成蛟追来,脸上亦是不悦,皱眉回瞥他,“你出现在这里就成体统了?”
秦王没说话,别过身去抿了抿唇。
成蛟看着他手中提着的食盒道:“是来给芷兰送饭的吗?相国那里,你通融几声,说说好话吧。”
“为何?”秦王挑眉问他,“她可是奸细。”
“奸细?你有证据么,你看见是芷兰让太后杀你的么,别忘了,太后可是当场指认你的!我父王的事,我还没过问你!”
成蛟言辞激动,秦王透过他望着后面趴在门窗上的影子,眯眼深思着,“这事自由专门的人查办,不是单凭她几句疯言疯语就能盖棺定论的。”
“所以你那仲父就不问青红皂白的怀疑我,怀疑芷兰么。”成蛟说他才叫是真的冤枉,仅凭相国几句话就把他圈禁在院子中了,哪都不能去,还没权利去见徐芷兰。
成蛟执拗要跟他站在门边吵,秦王不搭理他,提着食盒继续往前走,成蛟心怒得追他,问他是不是对徐芷兰有想法,毕竟他这是第一次撞见他的王兄关心徐芷兰,担忧她的性命。
秦王瞪他一眼,冷冷回句不是,随后便彻底加快步伐离开了他。
成蛟转回门外发呆,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对着门外叹了口气,说他自己没必要再来端着食物探望徐芷兰了。
成蛟在门外的落寞,徐芷兰都听见了,她小声回到了案板坐下,心口到现在还砰砰直跳。
天啊,她今天都做了什么,稀里糊涂的,怎么就没把那大个人给认出来。秦王啊,那是秦王,这个时代最大的赢家,能攀上他估计这原主的罪名就无关紧要了,可是她有眼无珠,得罪了他,还说出了那么一番丢人现眼的话,现在想想她都羞得无地自容。
完了,她这一定是人生吃的最后一场饭,吃完就是膈屁等死。她听出来了秦王走出门后与成蛟说话不高兴,这极有可能是被她目中无礼给气得。
徐芷兰抱着这样糟糕的念头等死,等了几天的确没见人再来,可等了等,又等了几天,她却等来暂且释放的消息。
若不是看着成蛟亲自打开门来接她,她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
“走吧。”成蛟看着她眼神停顿了一会儿,转瞬叹口气般的催促道。
徐芷兰很奇怪,小心跟着他出去后,见门外正有人装点行李,忙问,“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上头突然松口了?”
成蛟看着一群下人搬运着回宫的行李,没有看她,嘴上不愉快的答道:“王兄下令赦免你了,这会儿正说要回咸阳去呢。”
这造反谋逆的罪名还能说赦免就赦免了?徐芷兰有些迷惑,表情依旧愣愣的,没搞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成蛟走了几步,发现她没跟上来,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道:“不知道王兄这次是看在谁的面子上赦免我们呢,听说太后向严仲行指认了他,他本来连亲娘都想杀的,突然因这指认改口了,变得宽厚仁慈,一点都不像他。”
成蛟跟她这样说了,徐芷兰大致明白了点,可她没听过太后指认秦王这一出,忍不住又困惑的询问,“指责你王兄什么了?”
这次成蛟却没耐心回答她了,调头就走,口里闷闷道:“上车。”
他语气很冷,带着饱受了很久的委屈,听得徐芷兰浑身一抖,没再与他多言,默默跟上去了。
她上马车,有个疯女人冲撞过来了,口中喊着要掐死她,吓得她脚下不稳地从马车上摔下来,摔在了马背上。马儿受惊地抬起前蹄嘶叫,眼见着要连带着马车一起奔走,这才有人冲上来把那疯闹的女人拉走。
徐芷兰吓得气喘不定的,被先坐上马车的成蛟从车下拉上来,跟她讲道:“那是太后,要不是她疯了,王兄还不会下令暂且放过我们。”
闻言的徐芷兰再次望了一眼拖走的太后,心有余悸。
她坐回车上时,马车稳了,开始缓缓的行迹,她偷偷透过晃动的窗帘看见了路边还停靠着一辆未走的马车,那车足有六匹马并驾,徐芷兰紧张的放下窗帘,问道:“我们先走可以么。”
成蛟坐在她的对面打量她,没什么表情道:“他贬我回了封地,你要跟我一起么。”
成蛟的话语令徐芷兰始料未及,不知该作何决定。
“算了,先随我回宫见过母妃再说吧。”似乎知道问这个问题会让徐芷兰为难,成蛟不等她作答,便自顾打消了。
成蛟闭目养神的歪靠在车壁闷闷不乐,徐芷兰想与他说说话,皆被他冷冷哼哼的拒绝了,说她不到咸阳时,别来烦他叫醒他,那说话的语气夹杂着浓郁的酸楚味,听得徐芷兰都跟着牙酸了一阵。
成蛟不理她,友好地戳戳他,他还闹小情绪的往车角落里缩,徐芷兰看着他都快背过去不理她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