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芷兰走过去拾起竹简,上面写着几段文字故事,论述的都是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而人主兼礼之,此所以乱也的中心论点。故事生动有趣,从上古时期的列朝列代谈起,谈君主治理国家失败的根源,徐芷兰看得很是心惊肉跳。
这竹简上的内容好熟悉,甚熟悉,不正是法家集大成者韩非子的原话么,难道这卢医也爱钻研法家学说?
徐芷兰看着手中竹简良久后一言难尽。
她有一个大胆的推测,她是不是歪打误撞,阴差阳错的把韩非请来给秦王治病了。
徐芷兰开始双手托腮般的沉思坐在那,生无可恋,做足最坏的打算,等着韩非回来。
韩非去见幽禁的韩美人了,与她说着看病的进展。
韩美人听他说哄骗住了秦王,只是给他开了一些强身健体的药,他便心情舒畅后,掩嘴捂笑。
她笑过后还是劝起韩非道:“有空赶紧找个借口开溜吧,别在这秦宫待着。”
韩非不愿道:“我既来了,就要看到秦王与吕不韦内斗,这两个总得死一个。”
韩美人闷闷无趣的摇着手中蒲扇,想起前段日子成蛟去了赵太后那,发现太后与长信侯私生两子说道:“看什么呀,没戏了,那吕不韦狡猾得很,好不容易抓到的把柄,让他提前化解了。”
吕不韦抢先成蛟一步,自愿削职发配洛阳封地劳作以偿还自己犯下的罪行,命人将太后两子从成蛟手上抢来当着众臣子的面枭首,维护王室尊严,这样成蛟再去揭露相国便显得微乎其微了。
吕不韦甘愿不顾颜面放弃相国之位贬为庶民,韩非愈发感觉这其中有文章,加深他继续留在这里的信念道:“秦王不动吕不韦可能是想知道病根,病根查清了,吕不韦就算是请辞秦王想必也不会那大度的放他离开。”
韩美人微愣道:“什么病根?”
韩非便把秦王看病的真实原因与韩美人讲了,韩美人脸色沉重,微微细想道:“我倒是知道他是怎么犯症的,刚被接回来时偷跑出了一次,回了赵国,去见赵国太子迎娶的夫人。去了后,赵国那位夫人自尽了,喜事变丧事。”
韩非来咸阳城之前向各国寄居的人打听过徐弈,说徐弈没来韩国前与自己妹妹待在赵国,因为自己妹妹嫁与当时还是太子的赵王自尽毁婚,遭到赵王迫害才逃难韩国的,现在忽然从静姝嘴里听到另一个版本,韩非疑重道:“你确定这么多年待在秦宫见到的是徐弈妹妹本人吗?”
韩美人不解他为何会有如此一问,很是坚定的点头。这就让韩非迷惑了,百思不得其解。
“人死了还能复活吗?”
韩美人看着他烛光倒映的眼,回答道:“能,秦王便是。”
韩非眼神变得更加困惑,开始怀疑徐弈。他冒出一身冷汗,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在韩美人这里坐了一会儿道:“时辰太晚了,我该回去了。”
韩非脸色苍白,神情恍恍惚惚的,韩美人起身送他,无比担忧着,“你没事吧?要是嫌爬墙太累了以后都别来了,被抓到就是死。”
韩非不会拳脚只会舞文弄墨,这冒着风险做些爬上爬下的高危动作,韩美人深怕哪天他折到腰掉下来被人逮住了。
还好她这里是冷宫,寂静偏幽,宫里人见她失势,大多不愿意随她迁来,只留几位亲信从旁照料。
韩非摇头摆手,示意他身子无碍,让韩美人不要送了。他自个按原路返回,避开来往宫侍,回了离韩美人没多远的起居小馆。
推开门,见徐芷兰撑脸在黑暗中等他,韩非稍稍诧异,点起灯道:“姑娘何时来的?”
徐芷兰望着烧得滋滋作响的烛灯,挑挑灯芯道:“那天忘问了先生真实姓名,敢问先生如何称呼?”
徐芷兰又问一遍,这回语气透着几丝严肃,韩非想起那天的确说得匆忙,赔礼道歉道:“在下韩子名非。”
他在韩国虽说是个贵族,但到底是不受韩王重视,又远离韩室朝堂,所以在这七国之中,没多少人知晓他的名讳的。
可韩非恰巧想不到,他在这个世上不出名不代表以后不会,穿越而来的徐芷兰一听就震惊失色了,摆着烛火在那反复皱眉着。
尼玛真让她猜对了,请韩非进来给秦王看病不是扯淡么,那能看出什么,不闹事她都谢天谢地了。
徐芷兰在那一个劲儿的挑着烛火,烛火被她挑得忽明忽暗的在那晃悠,韩非心疼他的灯油在那提醒着,“不用挑了,现在这个照明亮度挺好,再挑就灭了。”
徐芷兰反应过来哦了一声,放下了手中被她折磨的竹棍。她想事情一时失了神,看着韩非还在她的眼前迷茫望着她,忍不住又是一阵心烦意乱着。
她道:“你不会跟秦王讨论你写的文章吧?”她向韩非掂了掂她握起的竹简。
韩非一头雾水道:“不是只看病而已么,难道我还有教书的职责?”
“不不不,先生没有,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