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稀奇。而这个孩子在姑苏老家,怕也没少受谢二太太一房的照拂。 “二嫂不同意,可外室是谢家表亲家的孩子,也是良家女,不好打发。”谢玄英道,“她便求了父亲,但父亲说她一贯贤良淑德,庶女也教得很好,想来庶子也不会例外,还是同意将孩子记上族谱。” 他正色道:“我父亲的为人你也清楚,他夸你你就受着,但别信他。” 程丹若忍住笑:“好,我听你的。” 他弯弯唇角,递给她两页纸:“这是登极仪的流程,你拿好,让殿下早做准备。” 她接过来扫了眼,被里头繁琐的流程逼退。 “明天再看吧,哭临结束后,我去一趟永安宫,看看殿下学得怎么样了。” 命妇哭临三日,明天就能结束了,当然,丧仪还早,之后还有发丧出殡,完事后的几个月,还需要在家朝夕祭奠皇帝。 “何时发丧定了吗?”她问。 谢玄英道:“冬天放得住,还是打算停灵四十九日再发丧。” “也行。” 两人一边洗漱,一边说两句闲话,十一点左右睡下。 第三日,重复前两日的流程。 程丹若到了武英殿,熟稔地掏出沾辣椒水的手帕,眼圈瞬间红了。 她看看周围,发现其他人也差不多,第一天靠感情,第二天靠技巧,第三天都哭不出来,得靠秘密武器。 众人就一边掉泪,一边小声聊天。 程丹若挪到柳氏身边:“怎么不见二嫂?” “她报了病,照看安哥儿。”柳氏与她低声抱怨,“安哥儿才多大,身边就有婢女勾着学坏,非说是老四唆使的。” 程丹若:“啊。” 她还以为随着谢玄英搬出侯府,家里的大戏会停歇,没想到还在持续,并且延伸到了下一代。 果然,哪里有人,哪里就有恩怨,就有斗争。 柳氏叹口气,别有深意道:“兄弟虽是骨肉至亲,可古来阋墙之事从不罕见,还是要防范于未然才好。” “您说得是。”程丹若点点头,谢过她提点,“我心里有数。” 和柳氏联络完感情,就是午饭时间。 今天不是赐膳了,皇贵妃召见了柳氏、昌平侯夫人、永春侯夫人、安陆侯夫人等勋戚命妇。 程丹若不夺她风头,请假去承华宫。 皇次子不太好,他的头脸出现湿疹,孩子觉得不舒服,不停抓挠哭闹,怎么哄都哄不好。 程丹若立马检查奶娘的饮食、衣物和被褥。 奶娘吃的东西与之前无甚区别:“皇贵妃娘娘说,为了齐王殿下的身子,咱们不必忌口。” 衣物更没有什么问题,都是每日更换的。 她检查来检查去,最后怀疑是香灰导致的过敏。皇帝驾崩,到处都是哀祭,香烛飘满,人来人往的难免沾染。 “以后进出都更换外衣,窗户蒙好纱,看准风向再开。” 现在刮西北风,承华宫却在东南角,受罪得很。 “拿稍微冷一点的布给他敷着,这样舒服点。”她吩咐道,“一会儿让叶御医过来瞧瞧。” 珠儿立时应下,心中踏实了不少。 下午还是跪哭半日,临近结束的时候,命妇们的感情又充沛起来,哭天喊地,仿佛死了儿女,哀声不绝。 直到宫人轻声提醒,大家才“依依不舍”地擦干眼泪,结束了三日的哭临。 第四天。 程丹若睡到七点钟才起来,九点进宫。 她到了乾阳宫,检查祝灥作业。 恭妃也来了,紧张地看向王咏絮。王咏絮本来不紧张的,但看祝灥绷着脸,恭妃也屏气,不由自主地也紧张了起来。 “今日想看看殿下的礼仪学得怎么样了。”她道,“殿下年幼,告祀天地之事由大宗伯代劳,我们就从告几筵开始吧。” 祝灥求助地看向母亲。 他前两天学是学了,王典籍还夸他聪慧。可对上姨母的眼神,他就莫名紧张,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大郎,快说啊,该怎么做。”恭妃焦急地催促。 祝灥扁扁嘴,哭了。 程丹若:“……” 她看向王咏絮。 王咏絮脸颊涨红,见鬼,殿下前两天背得好好的,明明都答得上来,怎么这时候怯场了? 恭妃赶紧哄:“娘不该这么大声说你,不哭不哭,快说,你不是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