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用筷子一拌,面条染上了红亮的酱汁,卷起一筷放入口中,荤香与豆香在口腔中分庭抗礼,面条软烂,黄瓜清脆,萝卜带着微微的嚼劲,不时几粒炸过的肉渣被牙齿咬碎,产生爆炸般的口感。 店主是个年逾古稀的老太太,高兴地看着他们狼吞虎咽。 “油而不腻,香而不冲,肉香丝毫没有盖过酱香!” 叶清阳吃完,照例点评。 他再次起身,向店主鞠躬致意。 老太太咧开已缺了几颗牙的嘴,喜悦地唠叨起来:“这酱啊,要多油慢炸,又不能炸糊,肉末不能放多,黄豆酱要老酱,没腌个五年以上不能拿出来糊弄人,不能像那些黑心的商家随便放勺超市买的……” 两人走出巷子时,还能听到店主的声音:“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这好酱怎么就没人来吃呢……” 至此周临卉真正明白了叶清阳这“逛吃”的真正含义。 每一道美食都不是简单的工序所能制作出来的,现代极快的生活节奏,大量涌现的新兴快餐,已经让这些坚持传统手艺的老店变得岌岌可危,有的还能留存,有的逆着潮流做大做强,但更多的就是如这家面馆一般在生死线上徘徊,又或是像老记豆汁一样,只被老一辈的人所铭记而被时代所遗忘,这些匠人,这些百年老店,每时每刻都在消亡。 叶清阳和他那些志同道合的老饕们,不只是在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向这些传承了匠人精神的大厨们致敬。 也许,明年,京蓉面馆就会消失,十年后,老记豆汁就会被彻底遗忘…… 周临卉的脚步沉重不少。 叶清阳却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我们没有办法改变社会,但是我们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对他们表示敬意,至少,在吃过这些美食后,我们更应该积极地面对人生。” 原来,他知道她的心思。 原来,真的有心有灵犀。 “下一站,栗木府,吃烤鸭。” 鸭皮酥脆红亮,鸭肉水润不柴,鸭架煲汤既醇厚又带着浓浓的碳烤风味。 “皇家糕点坊,牛乳蛋糕。” 奶油甜而不腻,在口中化作液体,如牛奶般丝滑入腹,蛋糕软而不散,咀嚼几下便感到草原气息扑面而来,最好的冬小麦在地理燎原的景象似乎出现在眼前。 “铜锅羊肉,涮羊肉。” 现宰的羊肉还带着肌肉的跳动反应,清水涮熟,裹上厚厚的麻酱,浓郁的肉汁迸发出来,带着芝麻的咸香落入腹中,化作暖流滋润全身。 “果子铺,冰糖葫芦。” 糖衣脆而不硬,泛着丝丝光泽,饱满新鲜的山楂整个串起,微微的果酸中合了麦芽糖的甜腻,果肉软糯多汁,是最佳的甜品。 “不行,我实在吃不动了!” 周临卉坚持将最后一枚冰糖葫芦咽下,随即扶住墙沿停了下来。 “好了,今天结束了!”叶清阳将两人手上的竹签扔进垃圾桶。 这一天他们去了六家店,每一家,或破旧,或繁华,或人山人海,或鲜有人知,但每一家都好吃的让人要把舌头吞下去。 两人慢慢的走回酒店。 叶清阳将周临卉送回房间,在门口,周临卉才终于反应过来,她和叶清阳整整独处了一天的时间。 都是一直在吃,才忽略了这一点。 一想到明天还能吃一天的好吃的,周临卉又幸福地笑了。 重点怎么又跑偏了? 灯光下,周临卉的俏脸愈发美艳,粉嫩的嘴唇更是带着无尽的诱惑。 叶清阳下意识舔了舔舌头。 周临卉忽然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落下轻轻一吻,旋即快速关上门:“晚安,大坏蛋。” 叶清阳擦了擦脸颊:“这小妮子,胆子越来越大了!”他摩挲着下巴,展颜一笑,“晚安。” 周临卉的耳朵贴着房门,听着叶清阳远去的脚步声,放松地躺到床上。 一想到叶清阳坦然接受了她的晚安吻,周临卉就不禁傻傻笑了起来。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周临卉快速跑了过去,欢快地拉开门:“怎么了……是你们啊!” “你好像很失望?”凌依晨不满地走了进来。 “没有。”周临卉慢吞吞地关上门。 凌依晨自顾自的坐在床上,翘着二郎腿,询问道:“说说吧,跟叶清阳出去了一天,都干嘛了?” 连李笙都八卦地看着她。 “吃饭能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