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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集(2 / 3)



推车戛然而止。

手腕受缚于突如其来的恼怒,男人比我高了半个头,凑近时像一座倾倒的山,我本能地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你想打我的话……能不能轻点……”

他的眼神剜得人生疼:“不管你以前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不要把我和那些人混为一谈。”

究竟为什么那么生气?

我不太能明白,不过马龙已经松开我的手腕,自顾自推着车往前走去。

从背影看仿佛一只弓着背的大猫。

看在他现在是我衣食父母的份上,我决定全盘接受他的怪脾气。寄人篱下是不能反抗的,我自觉已经把姿态放到最低,但这好像对不上流浪汉的脑电波——这么想来他还真是个难懂的家伙,我前男友只要能有个称手的沙包就满足得不得了。

噢,这个沙包还得充当全自动飞/机/杯。

回忆多少让人作呕,我赶紧追上吱呀作响的推车。

大概是听见了趋近的脚步声,马龙不再放慢速度。

.

回垃圾场的路上我们经过了准备打烊的商店街。

二手电器店的橱窗前摆放着展示用的电视,小有名气的播报员念着稿子,口吻严肃。我被她旁边贴着的入狱照吸住视线。

“嗯……?”

打定主意和我冷战的马龙走几步也停了下来,我们俩一起看着红头罩那张带着青紫的面孔。

“他怎么越狱了?”

画面上的青年死气沉沉,仿佛一匹穷途末路的头狼注视着镜头——在病院里他也只有在我提到小丑时脸才那么臭。

也对,他就是在枪毙小丑后自首的来着。

这件事堪称爆炸性新闻,半年前闹得沸沸扬扬到处都有人讨论。论坛上还发了匿名帖,称受害者身上的枪伤超过十几处,头颅被打得稀巴烂,凶手与其说处刑,更像是泄愤。

红头罩一开始还被送进了黑门监狱,结果一堆把他捧为英雄的人跑去门口抗议,这才转移到了阿卡姆疗养院。

我有理由怀疑他在里面能过得这么好也是因为民愿。

真有意思,不会真的没人记得他刚回哥谭时闹的那些腥风血雨了吧?

……反正也和我没什么关系。

从思绪中抽身,我随口和身旁人搭话:“你说奇不奇怪,那天我问他要不要和我一起走他还不乐意呢……马龙?”

流浪汉被谁按下了暂停键。

蓬蓬的大胡子总能掩盖他的大多数表情,更别提这个人还是个扑克脸,即使是像我这种把察言观色当饭吃的人也得多花点心思甄别——

此刻,他的神情竟是茫然无措的。

某种空白的痛苦吞噬了这座披着大衣的雕塑。

我不敢伸手触碰,任何一种外力对于他而言似乎都是致命的。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和红头罩有关的东西。

我的声音震得他脸皮一抖。

他又像三周前那样,似乎才从噩梦中惊醒,为其中的余韵所魇,伸手扶着前额:“我……我不明白……”

但起码变回人了。

我不知为何松了口气,张开手臂架住他:“老天,你脸上全是冷汗,是不是头痛?……来,靠着我缓缓,尽量别去纠结脑袋里闪回的图片,你越想只会越难受,相信我。”

流浪汉佝偻的背脊被我拍了好几次,结块的肌肉才逐渐恢复柔软。我们用了同一块香皂,湿热的呼吸也是相同的气味,他把我脖子那的头发吹得痒痒的。

重播新闻开始转入下一个报道。

在等待对方振作的片刻,我只能盯着天上的乌云。马龙把手垂在身侧,我不确定他是怎么想的,但是我觉得很暖和。

我其实,很喜欢和别人拥抱的。

唯一不妙的是我错估了他的重量,于是不得不听见自己后仰的腰咔咔作响。

万幸他及时注意到了这点,不再把大部分体重压在我身上。

“……靠着你的结果会导致我们一起摔倒。”

男人伸手托住我的背,距离拉开,我偷偷叹气,“没良心,我腰间盘突出都没嫌弃你!”

许久没有遭此虐待的后腰还在发出抗议,我苦着脸伸手去揉,而那边的罪魁祸首居然转过头去推他那辆破车,甚至都不愿意说声谢谢。

他对待外人的好教养呢!

被相当怨念的视线死死钉住后脑勺,流浪汉终于不再扭头背对我,反而微微叹气:“上来吧,我推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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