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巴克钦。 “如果你不喜欢这些女人,南边城外还有很多,现在带兵去追,追到的都归你处置,”他警告巴克钦道,“我要的并不多,舅舅,人要懂得知足。” 巴克钦这才作罢,右手按在左胸前,给他低头行了个礼。 也不再管他满脸的不服气,阿楚珲带着阮三思策马离去。 “别怕。” 阿楚珲低头一笑,在她耳边蹭了下鼻梁,沉声道。 “我知道你是谁,你是阮名芳的女儿,嗯,是不是,阮三思?” 阮三思全身剧颤,险些将刀摔落马下。 · 入夜后,阿楚珲带人搜完景国的皇宫,却没有入住,而是住在了平昌公主的行宫里,手下士兵也驻扎在屏山。阮三思隐隐察觉到,此人的优柔寡断一部分来自于他多疑的秉性。 他在华筵殿内用了晚饭,饭都是由他的近臣在他面前做的,露天架起柴火,烤了只羊。 “你们汉人看不上这样的吃法吧?” 阿楚珲向她抬了抬下巴,笑道。 阮三思拔出他给的刀,笨拙地给自己片下一片羊肉,答:“不会。我们也经常这样吃。” 阿楚珲挑眉,赞许地点了下头。 等用完晚饭,众人都退下后,他却解下大氅,道:“我知道你们公主是怎么吃的,在羊的肚子里赛一只鹅,她只吃那只鹅肉,是不是?” 阮三思没想到,他对汉人研究得还挺细。 “刚到东都的时候,我已经尝过过一遍你们汉人喜欢的东西,但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更不在乎那个娇生惯养的公主,”阿楚珲走向床榻,瞥她一眼,招手让她过来,道,“我对你父亲更感兴趣,可惜他宁死不降,没有你这么识趣。” 阮三思状若神伤,缓步挪到脚踏边跪下,答:“我爹并非不肯降,而是不敢降。” “哦?”阿楚珲抬手,托起她的下巴,笑问,“那你怎么敢?” 阮三思将怀里的刀放在脚踏上,答:“我也不是敢降,而是不敢不降。” 阿楚珲闻言又笑,道:“你们汉人公主和皇帝一个样子,都是缩头乌龟,多少贤臣到了他们手上,也成了废子,但我不一样。阮名芳死了,我很惋惜。” 他以拇指抚摸阮三思的侧脸,凑近她,沉声诱惑。 “想要治理汉人,还是要用汉人的办法,我愿意用你的智慧,也愿意用你现在的身份,封你为皇后,收买汉人的土地和人心。” 阮三思微微睁大眼睛,惊喜道:“谢陛下恩典。” 阿楚珲轻笑一声,侧过脸去凑近她,被她红着脸稍稍躲开,也不气恼,只是先撤回身,随后毫无征兆地一把将她掠到床、上,迅猛如捕猎的兽类,俯身而上。 正在他要吻到阮三思的双唇时,外面却忽然传来一阵巨响。 “走水了!” “被偷袭了,城内的粮草被烧了!” “什么?!” 阿楚珲闻言震怒,抛开阮三思,提上大氅,快步走出华筵殿。 许久后,阮三思才平复呼吸,支起身子,看着脚踏上的刀,颤着手去挑开床幔。 “!” 她的手腕突然被人反握住了。 “……” 不会吧? 阮三思真正颤抖起来,慌忙扑向脚踏,看见床幔外的那个人,正是浑身是血的燕凉。 他开口,仍旧是少年时那沙哑的四个字—— “我带你走。” 他来带她走了。 · 华筵殿中,二人无声对视。 她的头发乱了,衣衫不整,脸颊泛红……他视线向下,看到自己握着的手腕,那腕子上还有淤青。 “跟我走!” 燕凉果断道,拖起她就要出门。 阮三思却挣了一下,颤声道:“阿凉,你流了好多血,你是怎么进来的,怎么可能带我走?” 燕凉却道:“不是我的血。你相信我,我带你走。” 他话虽这么说,阮三思却明知,他连背上的鞭痕都没好全。 “不。” 阮三思直视他道。 “我不走。” 燕凉握着她的手腕,不肯松。 “我就算跟你走,又能去哪里?”阮三思坚定道,“你刚才也听见了,阿楚珲说会好好待我,我不会离开这里的,你自己快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