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桐看谢瑛下跪,忙道:“先生使不得,你现在是新科进士,怎么能给我下跪,这可是折煞我了。先生有事站起来说,无需如此。”
谢瑛一听,便站起身来,缓缓说道:“太太,其实我早就相中个人,只是现在有些为难,不知如何张口。”
墨子桐笑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张口的,说来我听听,先生相中的是谁?”
谢瑛咬了咬嘴唇,心中像卸下千斤重担似的说道:“我才刚说过,在老家定过一门亲,后来她死了,我来府里后,发现先太太的丫头茯苓与她长得颇为相似,且茯苓举止大方,行动可爱,我心生爱慕,还未及求老爷恩赏,茯苓便由先太太赠予了叶府,现在小的求太太斡旋将茯苓从叶府赎出来,赎金小人愿意承担,若能如愿,谢瑛肝脑涂地再所不惜。”
墨子桐听谢瑛如此说,心中作难,便端起茶盏吃了口茶,想了想方缓缓说道:“茯苓可是个下人,你放着王公千金不娶,非娶个丫头,这传出去以后不怎么在官场上如何立足,再者让永乐公杜府千金何以自处。”
谢瑛听了站起来躬身道:“太太所说,句句箴言,但婚姻大事,非旁事可论。要朝夕相处,必得寻个中意的方可长久,否则尽弄些没头脑的事情,心中一万个不愿意,困在其中,人生又有何趣?至于永乐公杜家千金将来必能寻得良配。何必在我这里白白耽误了。”
墨子桐听了心想:看来古代并非人人愚鲁,也有明白人。今日问谢瑛婚事,还是母亲的主意,昨日把我和端木华叫回家中吃了饭,专门提起谢瑛的婚事,好象是永乐公杜府太太找了母亲将永乐公杜家千金欲嫁谢瑛的事给母亲提了,让母亲从中斡旋,吃饭时母亲还提说着,和端木华成亲也有些日子了,该怀孕了,怎么还不见动静,这第生下男丁就是伯爵,这样的好事可不能拖着。又说了两位兄长升迁的事,好象大哥的有些眉目了,听上去母亲对端木华还是很满意的。
想到这,墨子桐忽然觉得自已走神走远了,此时谢瑛要娶一个奴婢在这个时代虽然难能可贵,但与礼法不合,这要如何办才好?
想到这,墨子桐此时脑中被茯苓的身影占满,她看着谢瑛,忽然想到:要是把茯苓认做自己妹妹,是不是这礼法之说就不攻自破了,给茯苓抬了身份,眼下这难题自然就解决了,也不费什么事。
此时心中有了主意,墨子桐便笑道:“谢先生,我再问一遍,你可是拿定主意了非茯苓不娶?”
谢瑛便扑通一声跪下给墨子桐连磕了三个头方扑在地上说道:“太太,刚才所说绝非儿戏,我早在心中认定茯苓了,非她不娶,还请太太费心成全。谢瑛将来甘脑涂地在所不惜。”
墨子桐看谢瑛行此大礼,忙道:“谢先生快起,既然先生意已决,我和老爷商量了,定成全你就是,你且先回去等消息吧!”
看谢瑛退下,墨子桐心想:茯苓真是个有福气的,谢瑛能顶着永乐公家这样公府千金诱惑,反求着娶一个奴婢为正室,这在史书上也不多见,既然这事我遇上了,想法子也要成全他们。希望他们将来能有个幸福的未来,也不枉我费这些心思。
至黄昏时分,天还未黑,墨子桐正在院子里和丫头们踢毽子,端木华已来到关雎阁院门口。
彼时墨子桐正在反踢着毽子,丫头们围着数数,只听春香随着毽子起落数着五十六个,五十七个。
春芽则奶声奶气的在边上小声唱着:“一个毽儿,踢两半儿,打花鼓,绕花线儿,里踢外拐,八仙过海。”
端木华进了院子站在院门口见丫头们皆围着墨子桐,怕惊动了大家,便站在院门口静静看着墨子桐姿态盈盈,动合相宜,那毽子在她脚下如彩蝶上下翻舞,始终绕身不坠,真正是踢碎香风抛玉燕,踏残花月上琼瑶。
端木华站在远处看时,不巧这时那毽子正好落在端木华所处方向,墨子桐一个转身拿脚去勾时,忽然看到端木华站在远处静静看她,忙收住脚。
丫头们看墨子桐忽然停住,忙都往院门口看去,见端木华站在院门口似看呆了的模样,一个个忙都低头笑着散去。
端木华看众丫头散去,方往院里走去。
走到墨子桐跟前,看墨子桐香汗盈盈,便不觉伸手将她额前汗擦了一下。
墨子桐一时愣在那里,这里春纱已递上一块帕子道:老爷,这有帕子,用这个擦吧!
端木华接了帕子欲抬手给墨子桐擦汗时,墨子桐已羞红了脸往屋里走去了。丫头们站在院里皆偷笑不止。
端木华看墨子桐进了屋子,忙跟了进去。见墨子桐正坐在镜前杌子上自顾拿着块帕子在擦汗,便凑上前去,又不敢贸然伸手帮墨子桐擦汗,便笑问道:“今天谢瑛的事可问准了?”
墨子桐看端木华跟在自己身边,有些不自在,便站起身走到匡床上坐了,一边端起案上茶吃了一口道:“问准了,但有些难办,可能得费些事?”
端木华此时也跟到匡床另一边坐了问道:“谢瑛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