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足足等了一日,并不见菩提踪影,心想:坏了,定是那小蹄子拿着银钱跑了,这下可糟了,真正是里外不是人。那贾太太分明已经不愿与自已往来,这些日子,并未找人来约自己见面,原说好的看她家家庙,现在也没了消息,与她怕是已经黄了。郑太太这边也没消息,虽然仍让自己住在家庙,但并不似往日有人来送些吃食或拿换洗衣裳。这菩提再不现身,万一被郑太太撵出来,怕是容身之地都没了。
了然未等到菩提,便从茶坊怅怅出来,任由脚下随意晃着,直到来到一处地方,抬头一看,却是贾太太的府里,少不得心中想道:“既然来了,何不进去看看情形,说不上事情还有转机也未可知。”
心中想着,便来到门上,看那看门下人并不认识,少不得报了名号,那人一时进去过了一会出来道:“我们太太说了,不认识什么了然大师,敢是您认错人了,请您自便。”
了然一听,只得离开。
贾太太自那日后心中又气又愧,心想:这倒霉的事怎么偏偏找上我,我平日也不是那勾三搭四的人,没想到竟吃了这个闷亏,被和尚和贱婢算计了,实在心有不甘。
心中愤怒,又无处发作,只得先将门上认识了然的下人先换了,好歹不让了然与菩提再上门来。
这几日正在不耐烦,听下人来报了然来了,忙道:“我不认识这位大师,想是认错门了,让他赶紧走,以后凡是尼姑和尚一律不让进来,也无须通报。”
下人走后,贾太太心想:做下这等恶事还敢上门来,真是胆大包天,我那银子不知弄到哪里去了,想想真是心疼,我这一院子孤儿寡母本就艰难,那坏了良心的怎么专挑软柿子捏,这口气让我怎么咽得下去。不行,我得上郑太太那里看看,依着上回在她府里看到她卧房那样的陈设,说不定她们早就有了首尾,否则凭什么请他在家庙中住着。
想到这便换了出门的衣裳,带着丫头婆子坐车到了郑府。
门上通传了,被人引着来到郑太太打经的禅房坐下,过了一会才见郑太太缓缓进来。
两人礼毕落坐,不过说些虚套客气之语,贾太太看郑太太面上淡淡的,似不象受过难的模样。心想:大约她并不似我,也许我比郑太太看上去年轻也好看些,那和尚只对我动了心思,说不得是真爱上我了也未可知,若如此,那了然也算个有情义的,也许那天正好被那贱人偶然撞上了,了然也无法子,只得认她勒索。
正在胡思乱想,却见郑太太不紧不慢说道:“妹妹今日来可是被人勒索了,想到我这找缘由?”
贾太太一听大吃一惊,忙问:“姐姐如何知晓的,难道姐姐也着了道?”
郑太太仍淡淡说道:“你我一样吃了亏,不知妹妹想不想报这个仇?”
贾太太狠声道:“当然想报仇,只是不知如何报。”
郑太太看着贾太太认真说道:“那秃驴活一日便多一日危险,只要他死了,到时死无对证,再想办法找到那贱人,到时一切恢复原状。”
贾太太听得糊涂,便道:“姐姐再说明白些,究竟要怎么做?”
郑太太正色道:“那我就再说明白具体些,你听好了,既然要报仇,需得提前酝酿做打算,我听说你那庄子上修了个家庙,只是还没修好,离城也远,正好借来一用。”
贾太太点头道:“是,也是听了那秃驴的话,在我们庄子上找了个地方修的。修是修好了,只差里面没有装饰,我那庄子是原先嫁过来时陪嫁,你也知道我娘家家境不好,所以才给人做了填房,嫁来时为了充门面给了城外偏远的一块地做嫁妆,收成也不好,现庄子上只几户人家。”
郑太太仍淡淡笑着道:“正是这偏远和人少最好,你回去把那里收拾出来,能住人就成,我到时在那里住几日,那秃驴就在那里解决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