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颜偷偷地想,今儿若是去法恩寺求一签,签文上一定会说,自己今日和扇门,墙壁之类的地方很有缘。
否则,怎么刚才被司马经年堵在了黛瓦白墙边,这会子又被沈叹抵在了小厨房的门边?
心底虽是如此发虚,可她的脸上倒是一派镇静:“怎么了?”
沈叹冷笑一声:“原来,小姐对人是两样儿的呢!”
“什么意思?”海颜心底的那份虚,顿时转化成莫名地微火,口气也不自主地生硬了起来。
谁知,沈叹的双手却一把撑住了木门,将海颜圈禁在自己的方寸之间。
他的唇边闪过一抹凉薄的笑意:“小姐真是好没道理,你被司马经年那厮挤在墙边儿的时候,两颊绯红,面若桃花,就跟个小猫儿似的,一副楚楚可怜的娇羞模样。怎么轮到我这里,竟是这般冷冰冰的了?”
海颜忽地想到,午膳后,沈叹对自己说的那番恼人的话来。于是,她不急也不恼,唇边漾开浓浓的笑意,以牙还牙地对他说:“那都是因为你和马兄对我也是不同的态度,不一样的立场呀!”
这会子,竟换了沈叹眉头微蹙,纳闷道:“什么意思?”
海颜巧笑倩兮道:“马兄是太子,于我而言态度暧昧不明,我并不知道他真实的想法,所以,刚才在前边儿,我有些害怕担忧的模样也是正常。倒是你,就不同了。”
“哦?”
海颜一字一句地对他说:“因为你,是我的护院侍卫,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我。”
沈叹:“……”
“官兵来搜捕了,你得护住我的气息。我的手冷了寒了,你得来取暖驱寒。”海颜笑道:“这会子,你把门堵着不让我离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禀报,我自然不会有什么害怕担忧的模样啦!”
“呵。”
“沈护卫,你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就直接说吧!”
“呵,沈护卫?”沈叹的眼睛微眯了起来,眸中隐藏着一丝不确定的危险讯息,他的嘴角扯了一丝冷笑,道:“你倒是对那厮喊‘马兄’喊得亲热得很呢!”
海颜正视着他,忽地严肃道:“沈叹,司马经年是太子殿下,他于我而言目前不是什么。但是于你而言,却是你的六皇兄。不是什么‘那厮’。”
“呵,他没有先要你的答复,你倒是先急着为他说话了?”
海颜刚刚立起来的义正言辞,转瞬间,却被他的这番话给击溃了半截,她略微小声道:“你……刚才都听见了?”
沈叹没有回答,只是,他眼底那抹危险的眸光,倒是越发浓郁了起来。
海颜心下一凛,看着他眼眸中的自己,看着他刻意隐藏了眼底一瞬的情绪,她在心中琢磨了一会儿,方才正色道:“既然你都听见了,咱们就明说了吧!”
“什么?”
“马兄今日能来府上,是得了皇上的准许的。”
沈叹一愣,这事儿他倒是没有听见。
“皇上已经跟他提了选妃一事,马兄……说了我。”
“呵。”沈叹那双撑着木门的手,微微松软了几分。
“既然皇上准许他来府上,可见,事情基本上是前后敲定了。”海颜不知怎的,自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身子竟是有着彻骨的森寒,就连话音都免不了有些微微的颤抖。
她接着说:“按着历来宫里的规矩,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二月二龙抬头之后,便是指婚下来的时间。”
沈叹:“……”
他的双手顺着木门滑下,木质纹理有着深浅的痕迹,像极了他此时莫名复杂的心情。
“指婚之后,便是为太子大婚进行准备的时间了。”海颜不自主地苦笑了一声:“到时候为了筹备婚事,一切都会变得非常繁忙。”
虽是这般说的,可她的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前世她与沈叹成婚的画面。
当时,锣鼓喧天的热闹是怎么也掩盖不住,自己魂归之后,一把大火带给整个京师城的震撼。
海颜低垂了眼眸,长而微卷的眼睫遮住了她心底的微漾。
可整个小厨房里,却遮不住弥漫着松针味道的沉默。
两人之间,似是静默了很久很久,唯有沈叹渐渐放开的双手,才打破了这幅无声的画卷。
“恭喜。”沈叹说。
海颜也想打破当下的沉固气氛,她忽而抬起头来,冲沈叹眉眼弯弯地笑了笑:“仔细想来,从小到大,你我之间的身份竟是变了很多种呢!”
沈叹没有回答,就连他眼底压抑的那抹情绪,也换成了海颜看不懂的味道。
“你看啊!小时候我经常跟着爹娘去法恩寺礼佛,那会子,净尘法师总是让你带我四处溜达,你还记得吗?”
沈叹依旧没有回答,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眸光深邃,似是深渊。
海颜继续说:“那会儿呢,咱俩顶多算做玩伴。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