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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1 / 3)

司徽旗走的那天,乐家人跟着来送了。

九里镇不是临海的镇子,司徽旗跟的船在市里,坐了几分钟的三轮到等车的街口,再上大巴,转两个小时的大巴之后,到了市区又要坐地铁,地铁坐上一个小时,再乘一个小时的公交,才到要下的那片海。

这种捕鱼的船不只开国内,沿途一路出去,要去临近的几个国家,好在船上的管理,大家都熟,是镇上一家小卖部的大儿子,跟司徽旗之间,能有个关照。

本来都盘算着,送到镇口就行了,聊着聊着,又都上了大巴,说着下了大巴转车回去,大家又兜兜转转地上了地铁,之后又是公交,去看那片被红阳普照的大海。

大人们说着依依惜别的话,乐子佩和司南樛就蹲在沙滩上找贝壳。

童话书上说的海螺在沙滩上并不常见,没有霸道横行的螃蟹,没有会一张一合的大贝壳,能捡起的,是轻轻一敲就可能碎掉的小贝壳,咸腥的海风刮到身上并不清爽,浑身黏腻,唯一真实的,便是沙滩上的脚印。

大的小的站在一起,潮水一上岸,大的那个就倏地不见了。

“南南,过来。”乐萧面对老想拐他女儿的司徽旗难得有了好脸色,他的大掌搓着司南樛的头,声音轻得海水都能盖过,“跟你爸说再见。”

司徽旗低头望着自己的儿子,他出生的事好像刚刚才发生。

这一刻他想了很多,他甚至不敢去看费了大劲儿才娶回家的老婆,不久前他们才一起吃过饭,他的儿子骑在他的肩膀上,乌拉乌拉地叫,老婆就追在他们身后,柔软的掌心拍在他背上,不痛不痒,叫他小心点儿,别把儿子摔了。

不过风一吹,他就清醒了,狐狸眼弯着,笑起来露出的虎牙跟司南樛十成十得像,“跟你爹说,想要什么,爹给你带回来。”

两岁的司南樛眨了眨眼,仍然记不得睡觉的晚上,妈妈反复讲的“打工”、“离别”、“爱”,他以为他爹跟以前一样,出去上一趟班,没几个小时就回来了。

想到刚才跟乐子佩在沙滩上的玩闹,他大声喊:“海螺。”

三岁的小孩子根本说不清楚,叽叽喳喳地比划着,大家勉强看懂。

话不完全利索,司南樛还是放给了乐子佩听,沙滩上的的确确有能听见海的浪潮声的海螺的。

司徽旗弯腰把他抱了起来,爽朗地大声笑着,平常抛几次,他就懒得动的飞高高,今天也让司南樛玩了个够。

之后是乐子佩,他太喜欢这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了,抱在怀里,被乐萧瞪着,也不想放下。

乐子佩从小就聪明些,陌生的环境让她有了陌生的感觉,她小声问这个老拿胡子蹭她的干爹,“去哪?”

“出海。”也不知道她懂不懂出海的意思,司徽旗就这么回答了。

孩子不懂出海,但能敏锐地察觉到离别的情绪。

司徽旗刚刚上船,乐萧他们带着孩子转身离开,还没走出沙滩,乐子佩就哭了起来。

金豆子哗啦啦地掉,司南樛站在一旁接,咿咿呀呀的,“不哭,不哭……”在他看来,他爹捉了海螺就回来了。

小孩儿忘性大,睡过一觉起来,乐子佩便不再哭了,只是偶尔会找找人,没看见又继续忙手里的事。

等司徽旗寄了第一笔钱回来,司南樛和乐子佩就要去幼儿园报道了。

吴淑慧和尹姚一起送两个孩子上学,路上听到了不少孩子的哭声,吴淑慧笑着打趣:“你瞧,就咱们两家的小孩儿不哭……”

说话间,她看向尹妈妈,生性柔情似水的女人早就哭成泪人了,只不过没出声,谁都没发现。

吴妈妈低头看了眼两个孩子,小声地笑话她:“你怎么哭得比那些孩子还惨?”

“我,我不知道南南能不能习惯幼儿园……”她哭着说,末了还抽噎了下,怕孩子听见,赶忙捂住了嘴,“他这几天也一直没问他爸爸……”

吴淑慧只听几句,就懂她的意思了,“司徽旗是个好强的,南南也是个坚强的孩子,不会出事的,下午四点,就能接孩子回家了。”

尹姚点点头,走到幼儿园门口,她差不多就缓过来了。

两个妈妈把孩子交到老师手中后,站在门口看着两个孩子进去。

“我女儿不愧是警察的种……”

夸到一半,一个巨大的“哇”声就打了她的脸。

吴淑慧眉头一皱,脸上的笑僵住,夸不得这个特点,也随她爸了,“乐乐!”

她想安慰一句,谁知最舍不得孩子的尹姚把她拉开了,躲到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告诉吴淑慧:“姐,我听人家说了,有些孩子就是哭得晚。”

“你越在这个时候安慰,这幼儿园她越进不去。”

说到最后,她把自己给说哭了,一个劲儿地跟南南道歉,骂自己心狠。

这下吴淑慧担心孩子的心都没了,赶紧推着她离开:“走吧走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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