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宋令辞,果然命中犯冲。”
在看到皇宫送来的新一批适龄男子画像的时候,陈温玉躺在园中的大银杏底下如是感叹,身子还跟着摇椅一晃一晃。
她闭着眼睛晒太阳,闷声不吭,任凭杏果抱着画像在她旁边无声催促。
过了半会儿,摇椅上的人忽然叹气,有气无力道:“找几个架子,把这些画像都摆这儿吧。”
“是,公主。”
杏果眉开眼笑地去找架子了。
昨日她刚去了宋令辞的婚宴,今日皇宫就把画像送过来了。
陈温玉很难感觉不到这其中浓烈到冲出天的催婚之意。
杏果干活利索地让人搬了几个架子,围着陈温玉摆了一圈,然后把画像一个一个挂了上去。
陈温玉忽然有种自己在选妃的错觉。她不禁笑了声,心想自己竟然还有这种体验机会。
陆洄来找她的时候,她正心不在焉地听着杏果一个一个地跟她介绍这批新的驸马人选。
“嚯!”陆洄被这架势震惊住了,小心地躲开围在陈温玉身边的架子,本想调笑她几句,结果一看清那些画像上的男人,笑脸瞬间拉了下来。
“哟,这是又选上了?”陆洄阴阳怪气。
陈温玉被他这话里冲出天的酸气酸倒了牙,皱着眉问:“你又来干什么?”
陆洄本来就气着呢,一听她这话更气了,让人搬了张椅子就坐在她身边不走了。
“公主选驸马,这么难得的近距离围观的机会,我不得来看看?”
陈温玉也懒得管他,随他去了,转头示意杏果继续讲。
“这是永乐伯家的世子,与公主年纪相仿,早年因母丧迟迟未定亲,但这其中也有如今这位永乐伯夫人的手笔。此子老实本分,为人木讷,但性格懦弱,不堪大用,奴婢认为此人不可为良选。”
陈温玉点点头,继续听她讲下一个。
杏果指着陈温玉正前方的那张画像,说:“这位是郑氏二公子,家风清正,为人清冷自持,是位君子。只是他三年前刚丧妻,听闻他与亡妻情谊深厚,至今未娶新妻也是因为对亡妻念念不忘。公主若是选他,则只能为继室,而且只能做一对貌合神离的表面夫妻。”
陈温玉没什么反应,点点头,想让杏果继续下一个,没成想身边的陆洄先忍不住了。
“这都什么破东西?!”陆洄抱臂靠在椅背上,看着那些画像怒火中烧:“这就是皇帝给你选的驸马?!不是草包就是鳏夫,还有人渣和病秧子,怎么是这阕都男人都死绝了吗?!”
陈温玉无奈叹气:“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你说我为什么这么生气?!”陆洄站起来,指着那些画像,一个一个说:“李家那个就知道吃喝嫖赌的混账东西、赵家那个小妾外室养了一条街却不娶正妻标榜深情的垃圾、钱家那个殴打虐待侍女致死的畜生,还有那个。”
他快步走到方才郑二公子身旁的另一幅画像前,怒气冲冲地说:“你知道他是谁吗?你听说过的吧?”
陈温玉抬眼瞧了一眼,画中人身披战甲,她还真有印象。
“这是十年前据守苍云的大将萧以瑾川,因为当年苍云一战,成了一个病秧子,还不知道能活几年。更何况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大将军了,他现在是个连狗都不敢靠近的煞神。而且他都快四十了!”
杏果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看了他一眼,不作言语。
陈温玉瞄到杏果的眼神,问她:“他快四十了?”
她怎么记得十年前萧以瑾川在苍云一战成神的时候还算年轻呢。
果然,杏果道:“今年刚过而立。”
陈温玉挑眉,沉思几瞬,说:“而立,也不是不行。”
陆洄被她气到了,扶着架子冷笑一声:“我说你不选我也就算了,怎么着也得挑个样貌才能品性看得过去的吧?你看看这些都是什么垃圾玩意儿?!”
“诶~”陈温玉提醒他,“别这么说,你把萧将军也骂了。人家好歹也是据守苍云关的千古功臣。”
杏果适时出声:“陆公子,其实今天送来的这批,已经比之前那批好多了。”
陆洄还在生气,闻言忍不住费解:“哪里好了?”
杏果沉默一瞬,道:“长得好多了。”
“……”陆洄的话被噎住。
那得多差劲啊。
陆洄不生气了,他开始同情陈温玉了。
他坐回陈温玉身边,手肘撑着大腿,躬身撑着下巴沉思,道:“你说皇帝是不是也没那么宠你啊,不然怎么净给你找这些货色?”
陈温玉哼笑了一声,没说话。
杏果开口解释:“这些人都是沈贵妃选的。临近春宴和章贤世子的满月宴,长乐宫事务众多,皇后抽不开身,陛下就将为公主择婿的事情交给了沈贵妃。”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