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说了,如此大规模的冥魂过境,常人哪受得了这等阴煞之气。 果不其然,不过是其中一人的匆匆一瞥,就惊动了冥魂,顿时让阴气给僵翻了过去。 “师父……”祝一帆有些迟疑。 我大声道:“这还犹豫什么?救人要紧。” 这些清洁工,大多数都是年纪偏大之人,本来就阳火不足,此时被阴气灌顶,稍有差池,就一命呜呼,再也活不过来了。 顾不上过多考虑,我和祝一帆赶紧从冥魂的队伍中分离了出来。 我上前拉过一个清洁工的手腕,纵手一切,已经没了脉搏。 好在此时天还没亮,我能清晰看见那魂影尚未散去,就在肉身旁徘徊。二话不说,马上压住此人的头顶,口念拘魂咒,将魂魄送入体魄七俞八肺之中。 眼看着三魂火重新复燃了起来,这人的命算是保住了,不等其重新睁开眼,赶紧救治下一个。 我和祝一帆丝毫不敢停歇,救治完一个是一个,等这十多个清洁工全都三魂归体脉搏恢复之后,我站起身来才发现,辛辛苦苦追踪了一路的冥魂队伍竟然消失不见了。 “师父,冥魂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 谁能想到,这浩浩荡荡的冥魂竟然在这么短时间内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呢。 要知道,这已经到了渝城市区了,满眼皆是高楼大厦,绝非什么方便栖身的漏郊荒野…… “你朝这边,我朝那边,若是没有,一刻钟之后,咱们还在此回合!”我朝祝一帆说道。 沿着刚才冥魂前进的大致方向,我急急忙忙追赶了两个街区,可惜,连个鬼影子都没发现。 失望之余,我转身往回走,此时旭日东升,晨阳初照,我豁然想起来了,祝一帆现在脱离了肉身,也是以魂魄的形式奔走着,以他的修为,恐怕难以抵挡这辰时的阳光。毕竟,他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几个皮糙肉厚不说,最主要的是我们都是曾经入圣的魂体,早就阴阳不忌了…… 想到这,我赶紧急忙回身去找他。 可这小子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根本不见踪迹。 就在我有些急躁的时候,忽然听见了祝一帆的声音。 “师父……” 我旋身四望,除了几个过路的活人,还是不见他的影子。 “小祝子,你丫的在哪呢?” “我在你三点钟方向!”祝一帆赶紧补充道。 我侧过脸,看见的却是一个身材高挑的时尚女郎。 “我在她的包里!”祝一帆接着说道。 你倒是会挑人,大街上来来往往晨起的人,他挑了一个最漂亮的姑娘。 我想了想,自己身上好像真的没有能藏魂的法器了,什么黄布袋、宝葫芦之类的东西,我早就不用了,至于稚川径路,倒是可以,可是里面已经住了老吊爷……如何将这小子的魂影平安藏在阳光下啊! “师父,你瞧瞧这姑娘,发现点什么没有?”祝一帆问道。 不知道这小子搞什么名堂,但我还是仔细看了看,这么一瞧,这姑娘哪哪都好,可惜山根低陷,唇下生暗,从面相上看,此乃末路之相。在瞧其双眼,大二无神,此为鸳鸯眼,颈下有竖纹嶙峋,从医学上说,这是绝症之兆。 我心中不禁叹了口气,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命不长远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人间就是生老病死,这世界上哪一天不得死个千八百万? 我们纵然是个鬼医,也不能恃术乱作为,干扰了正常的轮回运转啊! 如果见了一个觉得可惜就救治,那恐怕轮状殿就空了。 “小祝子,你想救她?” “师父,不是,我就是觉得她挺有意思。你知道她这包里还有什么吗?”祝一帆问道。 “女生的包,无非那六大件呗,镜子、口红、小零钞,纸巾、钥匙、护垫包呗!” “嘿嘿,师父,看样子你挺了解女人啊!” “废话呢?不了解女人,咱能……呸,老子和你扯的着嘛!你小子准备在她包里过一辈子是吗?有话说,有屁放,我正捉摸着怎么着暂时把你藏起来随身带走呢!” 祝一帆道:“一把匕首,一瓶安民药,还有一根麻绳。” 我去,这不是自杀三件套嘛! 一个要死的人了,还有必要再给自己来一下子吗? “师父,如果为没看错,这姑娘应该是心力衰竭,阳火不足,她自己应该已经知道自己没几天活头了。” “然后呢?” “一个将死之人还要寻死,你说为了啥?” “我哪知道!”我正色道:“甭猜疑了,这和咱们没有关系。不管是他寻死,还是病弱膏肓,都是正常轮转,轮不到你我插手。前面是一条背光的街,你小子赶紧出来,咱们找个地方让你暂时安顿下来。” 正说着,这姑娘身旁出现了一个彪形大汉。 这汉子有些猥琐地看了姑娘一眼,贱兮兮一笑道:“小姐,钱收到了,咱们走吧。” “有烟吗?”姑娘默然道。 “有啊,没想到,文文静静的还好这口!”大喊赶紧摸出两根劣质香烟,自己点了一颗,给那姑娘点了一颗。 这姑娘明显不会抽烟,刚嘬一口,就咳嗽了起来。 “一会……一会他又是纠缠我……” “放心,他敢纠缠你,我就揍他!” 这汉子说着,拉过了女孩的手腕握在了自己手里。 这姑娘往回抽了抽,可汉子道:“你是我女朋友,这拉拉手还不成吗?” 听了这话,这姑娘也就放弃了。 本来我对这个病入膏肓的姑娘已经没兴趣了,毕竟,生老病死乃是活人常态,可这突然出现的男人却引起了我的主意。 此人额头生疤,双眼呈三角形,眼中凶光四射,眉毛中间稀疏杂乱、毛形逆生,是为乱性之相。而且,我一眼就看见,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