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雾浓重,一辆电动车行驶在朦胧的深夜里。 路灯下,柔柔黄黄的光在姜彤和沈白鹿身上覆上一层纱,如加了磨砂滤镜,将这一幕衬托得虚幻而美好。 夜晚路上行人稀少,沈白鹿的电动车沿着行道树开出了摩托车的速度,快且平稳。姜彤坐在后座心情放松,在城市的深夜里兜风游荡,让她又想放声唱k的冲动。 只是在她摸到口袋里的小盒子时,她笑不出来了。 她一个头两个大。 二十分钟前,她随便在家居睡衣外裹了件风衣下楼,刚摸到玄关,就被起夜上厕所的吴女士抓了个正着:“大半夜的你去哪里?” “吃宵夜。” “和谁吃宵夜?”吴女士火眼金睛,如x射线一样上下扫射着姜彤,试图看出这人有没有撒谎。 姜彤下意识撒了个小谎:“还能和谁啊,和同学啊,还有沈白鹿呢。” “沈白鹿也去?那你叫他给我打个电话。” 姜彤不耐烦了,她又不是小孩子,她妈还不信她:“哎呀,妈你烦不烦啊,我吃个夜宵顶多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在她再三保证只是跟同学吃个宵夜后,吴女士竟然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卧室里,把一盒避孕套塞进她的风衣口袋里。 “我不管你出去做什么,但你老妈我不能接受未婚先孕。” 姜彤无语了:“行吧。” 她妈这到底是信她还是不信她啊。 …… 姜彤想完这一切,两人到达了楚师大第一附属中学的后门。 姜彤多远就闻到了猪油的香气。 路灯下支了一个摊子,一个精瘦的秃头男人正在爆炒粉干,他右手拿着锅铲,左手持着一双细长的筷子,交互着挑起翻炒锅里的粉干。 男人两条胳膊跟跳舞似的,炒得那叫一个用心用力。也可能是因为如此,他家粉干炒得均匀入味,色泽金黄,锅气飘香。 嗯,十年没见,老板从M字型脱发进阶成了月代头,两侧的头发还倔强地站在在荒芜的土地上。 姜彤和沈白鹿在一附中上学时,这家炒粉就是最火的摊子。 每天下了晚自习后,炒粉摊前就聚满了青春发育期的饿死鬼高中生们,姜彤每次都挤破了头皮,才能大快朵颐。 现在,她可是能实现炒粉干财富自由的社畜! 姜彤豪迈地跨下电动车,走出六亲不认的霸总步伐,对着老板大手一挥:“老板来一份鸡蛋炒粉干,一份粉干全家福。” “好嘞。”老板一边颠锅,一边答应。 沈白鹿和姜彤找了个位置坐下,沈白鹿起身拿了两瓶温热的豆奶。 老板回头瞅了瞅两人:“咦,你们两个看着很眼熟嘛。” “我们俩都是一附中的,都快毕业十年啦。”姜彤惊喜一笑,没想到老板还能记得住毕业多年的他们。 老板翻炒着冒泡的蛋液,眯着眼回忆:“哦对,他是你们一附中的校草对吧,是叫沈什么来着。” “沈白鹿。”姜彤接了话茬,对着老板竖了个大拇指:“老板记性真好。” 她倒不诧异老板能认出沈白鹿,沈白鹿毕竟是一附中的风云人物,他的靓丽大头照现在还在一附中的贴吧和论坛里挂着,时不时就有学妹学弟鞭尸,把坟贴拉出来瞻仰一下。 而且高中时,沈白鹿的名字时不时就挂在一附中外的喜报墙上,要么是中考状元啦,物理竞赛国奖啦,还有一次就是某暗恋沈白鹿的人写了首情诗,贴在了喜报墙上。 谁知老板胸有成竹:“你是叫姜彤吧。” “诶??”姜彤这下诧异了,沈白鹿是风云人物被记住很正常,她个小透明怎么能在老板这儿留下姓名的。 好奇心叫姜彤升起期待,心里如同叫小猫挠了一般。 谁知下一秒,老板反冲她比了个大拇指:“你每次来吃炒粉干,都是要爆辣炒粉干,三倍粉干。” 姜彤:……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因为这个上了老板的记忆榜单。 老板由衷感叹:“我是从来没见过哪个小姑娘那么能吃的,你以前瘦瘦小小的,胃口可真是好啊。” 姜彤干笑着:“谢谢老板。” 也不是她的错嘛,上完晚自习饿得能吃下一头牛,大家不都这样吗? “噗呲——”坐在她对面的沈白鹿也不禁笑出声来,一张温润俊朗的小生脸泛着莹润的光,笑得发自内心。 “不许笑!”姜彤颜面扫地,羞愤得面红耳赤,她怒瞪着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