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有话要讲。 这么犹豫着就过去了一分钟,电话已经自动挂断了。 广尃在想要不要回过去时,手机又适时地响起来。 “老公?”心砚的声音很平稳,并没有要兴师问罪的迹象。 “嗯。” “今天圣诞夜,你还在加班吗?” “噢,是啊。不过没加太久,出去吃饭了。现在在回去路上。” “你跟谁吃饭啦?喝酒了吗?” “朋友。喝了一点,没事,我没开车。” “哪个朋友?你以前说话不会这么吞吞吐吐的。” “麦酒他们。”广尃随便扯了个。 “麦酒没跟他老婆过节吗?” “嗯啊……” “我今天出去爬东笔塔了,就是上次你跟我回来说想去的那个塔,还记得吗?” “噢,记得。” “Adaline也爬上去了,她现在能走很远了。” “呵呵,好啊。” “老公……” “啊?” “我想你了……”心砚声音低低的。她此刻靠在床边,Adaline今天白天玩很hih,晚上又看电视,这会儿刚睡着没多久。屋里没开灯,黑麻麻一片,笼罩出一丝脆弱。 “……”广尃哽住了。 此时此刻,正确的回答是什么,广尃当然知道。 但广尃是个正直的人,他觉得不能欺骗自己,因为自己确实没有在想心砚。 心砚说的话,他都在顺嘴答音。什么东笔塔,Adaline,在脑海里面都没有组成一个可视的画面。他脑海中几乎是空白的。 但是他的鼻端,却仿佛嗅到了若有若无的香甜,很暖心,很撩人。 这香甜来自于哪里,广尃有点迷糊。 思索半天,袖子上的嫌疑最大。但袖子上为何会有这种香甜的气息呢…… 是了,跟姬瑶从餐厅出来,在滨江道散步直到送姬瑶回酒店,姬瑶的外套一直都在广尃拿着。那是她的味道。 念及此,广尃突然一惊。回过神来,发现心砚已经挂了电话。 广尃再怎么放空,也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的。当即回拨了过去,心砚没接。 正好车子到了小区门口,广尃下了车,在小区花园坐了一会儿。确认心情平复了,再回到家里,重新拨打心砚电话。 心砚终于接了,没说话。 “我刚才在车上。不太方便。”广尃给了解释。 “你真的是跟麦酒他们吃的饭?”心砚问。 刚才那会儿工夫,心砚给麦酒老婆发了条消息,问他们在哪儿过节,麦酒老婆回了一个露天酒吧的合影。 广尃现在已经恢复了一个程序员应有的理性和逻辑,从容应对:“本来是约了他的,后面来他临时有事不来了。其他人你又不认识,所以我才没提。” “你常来往的人,我不认识?”心砚明显不买账。 “我也会有我的社交吧。马胖子也在,不信你再问问他。”马胖子是广尃的前同事,心砚不太熟。而且以广尃对心砚的了解,她不至于现在就去加马胖子问东问西。逻辑稳固以后,说话明显底气就足。 “老公,我想你了。”心砚沉默一阵,猝不及防地又说了一遍之前的话。 “……”这稍微有点出乎广尃预期的台词有点突然,但是广尃只延迟了3秒就给出了标准答案。 “嗯,我也想你。” 人类在还不会说话的时候,也不太会欺骗。 一旦学会,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心砚不是一个疑神疑鬼的人,结婚十年,她从来不查岗,不翻手机,不限社交。连钱都是广尃在管。 但心砚不会听不出来广尃这通电话的心不在焉。 打开12123,心砚定了12月31日回程的火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