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一同吃着自己大婚的瓜子花生。 见小鬼没吃饱,阎鹤甚至去到后厨,打包了一份酱肘子。 小鬼一边说这不太好吧,一边眼睛都快黏在酱肘子摘不下来。 阎鹤打开食盒,递给小鬼。 小鬼一边啃着酱肘子,一边感叹:“自己的席就是好吃啊。” 吃完整块酱肘子,小鬼心满意足,似乎是想到什么,他扭头真诚问阎鹤:“你不饿吗?” 阎鹤说不饿,然后又问他吃饱了没有。 小鬼自然是如同捣蒜一样点头,满足地说吃饱了。 到了后半夜,慕白才懂为什么阎鹤会问他吃饱了没有。 他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泪眼朦胧地悲戚心想怪不得断头饭都得要吃饱。 不吃饱能行吗! 如此折腾,几乎都得去半条命。 倘若是吃不饱饭,一条命都得搭上头。 喜床上还有几颗藏落的红枣桂圆没收拾好,烙得慕白后腰生疼。 最后,在慕白依稀还有些模模糊糊意识的时候,他瞧见一双大掌摁住他微鼓的腹部,用一种调笑的语气低哑道:“都鼓起来了。” “大人会生下来吗?” 那会慕白的脑子已经是一片发麻的空白,他哽咽地茫然地去看自己的腹部,说生什么啊。 生酱肘子吗? 那副模样简直可怜又可爱。 一对龙凤花烛燃到天明。 第二日一大早,身残志坚的小鬼昏昏沉沉想到什么,倏然惊醒,一个激灵后立马爬了起来。 阎鹤都没想过小鬼还能爬起来,只见小鬼火急火燎道:“阿生是不是今日要去投胎了?” 阎鹤说过阿生的执念变成坐主桌,如今大婚已经过去,主桌也坐了,酱肘子也吃了,今日水鬼是不是得去投胎? 阎鹤稍稍一算,不一会后,他便神色有些古怪地抬起头:“他没去投胎。” 火急火燎的小鬼套上裤子的动作一愣。 阎鹤:“这事情有点复杂。” “还是得去看一看。” 小鬼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水鬼莫不是又去奈何桥底泡着水,不愿喝孟婆汤。 阎鹤给他找来衣服,小鬼穿衣服的时候忽然瞥见自己的小腹,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立马左顾右盼。 昨晚哪里是什么酱肘子在骨子里鼓起来。 阎鹤瞧见了,弯着唇,也不戳穿,只是慢条斯理地替小鬼穿好衣服。 等小鬼赶到现场看水鬼的时候,才知道阎鹤口中的事情有点复杂是什么情况。 他目瞪口呆地望着喝醉的黑白无常同喝醉的水鬼一同称兄道弟,勾肩搭背。 甚至醉醺醺的白无常还抓着水鬼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以后要跟他一起当差。 还要给他一个大阴差的位置当。 同样喝醉的水鬼面瘫着脸,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份送上门的差事。 慕白站在原地,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 阎鹤站在他身旁,说他们不要打扰水鬼争取工作。 慕白恍惚地点了点头,竟觉得阎鹤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第二日,黑白无常与水鬼的酒便都醒了。 慕白原本只当当初黑白无常说要水鬼当阴差是酒醉时的玩笑话,毕竟酒醉上头的时候,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谁知当日黑白无常竟真的找上他,四处张望问他水鬼在哪里。 还说要带水鬼去领阴差该穿的衣服,准备一下就上岗干活。 慕白茫然道:“你们不是喝酒时说让阿生当阴差的吗?” 黑白无常一齐点头:“对啊。” 慕白更加茫然:“你们真想让他刚鬼差?不是喝酒时吹的牛?” 白无常诧异道:“我们为什么要同他吹那样的牛?” “我们是真想让他当鬼差。” 毕竟黑白无常是真没加过那么牛的鬼。 水鬼刚到地府不愿喝孟婆汤那会,拳打牛头脚踢马面,灌多少碗孟婆汤就吐多少碗孟婆汤,甚至还跳下忘川河,在奈何桥底泡着水。 若是旁的恶鬼也就闹成这样也就罢了,毕竟恶鬼是吸食无数阳气,才使得如此厉害。 但要知道水鬼可压根就没害过人,也没修炼过什么邪术。 那么牛的鬼, 不当鬼差着实可惜。 那日的黑白无常就看上了水鬼, 觉得是个做阴差的好料子。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