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相貌堂堂的样子,但是身上的衣服已经是从他爷爷那辈传下来的老古董了,也就外面的刺绣还能唬唬人,里面已经是一个补丁连片了,因此他坐立走行都需小心翼翼,深怕一个不小心把这件唯一一件能撑起牌面的衣裳给弄裂开了。
赵鸮小时候是有过锦衣玉食的好日子的,也许就是因为如此,他和生下来就只见过家徒四壁的弟弟们不一样,他对财富、地位、权力有着惊人的执念。
为了往上爬,他千方百计地攀上了荀燎这根线。稍微要点脸面的贵族对于荀燎丧天良的“游戏”都千方百计地规避,只有他,在面无改色地目睹几次荀燎的“猎人”游戏后,还能继续毫无妨碍地吹捧对方的英勇神武,哪怕那些饿的都皮包骨头的“猎物”只食了一顿饱饭,根本爆发不出什么速度。
不得不说,古往今来人对长得好看的人,总是包容心更大些,那些肉麻拍屁的话要是个长相猥琐的人说出来,荀燎看都不会看他一眼,但是换成赵鸮这样相貌堂堂的人说这些话,他只会觉得自己的确如此,而且越看赵鸮越顺眼。
时间一长,荀燎越发觉得对方与他兴趣相投,简直是再好不过的玩伴了。今天也是一样,荀燎打猎,赵鸮吹捧。
“哎呀,不愧是魁梧的中行氏的族长,能穿着这么厚重的盔甲在这么热的天气里姿势挺拔地征战,要是一般人的话,早就热的气喘吁吁,喘不过气来了吧?”听听,这编瞎话的能力真不是盖的,明明外面的气候还远没到夏季,而且那身铠甲虽然看着厚实,但是用料可没那么扎实,中行氏手下的工匠又没瞎,就家主那身体,要是真按他老人家提出的标准来,先不要提能不能穿那么长时间了,能不能穿上就已经是问题了。
正说着,外面的侍从抬来了能吃的猎物,比起“猎人”,这片猎场里面还是有不少真的猎物的,荀燎有时也会射射那些东西。
侍从从外面抬回来一头鹿,赵鸮便会摇头晃脑地说什么:“既张我弓,既挟我矢。发被小豝,殪此大兕,以御宾客,且以酌醴。”
侍从从外面抬回来一头熊,他又会摇头晃脑说什么:“公爰命英勇,因机骋锐,气冠版泉,势逾洹水,追奔逐北,奄有通津,熊耳比峻,未足云拟,睢水不流,曷其能及……”
如此几下,已经对马屁产生一定免疫力的荀燎才会施舍一个满意的眼神,然后赵鸮那天那颗心才算放下。
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往拍过马屁后安定下来的心,今天却不住地慌张地跳,就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弄得他差点在荀燎面前走了神,好在他反应及时,才蒙混过关。
差点出了大茬子的赵鸮暗暗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这下反而坐实了他也觉得今天天气很热的话,倒是把那马屁拍实了。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其实他的直觉还是挺准的。
当侍从尖叫着“有敌袭!”的时候,赵鸮第一反应是躲到荀燎的身边,拔出他那把除了身上的衣服第二值钱的祖传青铜宝剑,大声吼道:“何方宵小?敢在中行氏族长面前撒野?!”
便吼还便要摆一个好看的姿势,力争让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一片忠心,听说荀燎已经准备给他在代郡谋一个官了,不知是县尉,还是县令啊?真是老天赐我的机会,赶着这个机会表忠心,已经说不定郡守都有的当呢!
瞬间作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他觉得现如今躲藏在荀燎这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丝毫不觉得在代郡,可以有人敢冒着得罪所有贵族的风险,害荀燎的性命。这家伙虽然是个人渣,但是好歹也是个贵族嘛。
可惜他脑子里想的挺美,然而下一秒,“轰隆隆”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他一直巴结的对象一把把他从身边推开。
“别挡道!”毫无防备的赵鸮被推的栽倒在地上,侍从们跟随着他们的主人呼啦啦地从他身上踩过,一点都不顾及这人之前还得到过主人的夸奖,一双双鞋子把他的身体踢得东倒西歪,同时也碾碎了他那最值钱的衣服,一直费尽心机维持的贵族体面,似乎也随着破烂的华服碎成了片状。
“咳咳……”,被踩得几欲吐血的赵鸮一只手费劲地抓住那第二值钱的宝剑,另一只手则朝帐篷门口伸开五指:“等等……等……等我……”。
但是,他那微弱的呼声是不可能被荀燎他们听见的,就算有人听见了,也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个养来调笑的玩意专门回来一趟。
这“轰隆隆”的马蹄声,如同催命符,催的中行氏的人不断催动快马逃离这片猎场。虽然荀燎是个人渣,但是他又不傻,对方没经通报就闯进在他私人所属的猎场里,而且来势汹汹,肯定不是善茬。他坐在自己的戎车里,六匹最上等的西域马在御者不要命的抽打下拉着车子飞速撤离。
但是,车子再快,也快不过早有预谋的铁骑。所谓不打无准备之仗,在进入这片猎场前,项楠早已让手下摸清了这里的地理环境,六匹马拉的戎车的确速度很快,然而戎车是有适用范围的,为什么后来在中国古代战场上战车会被骑兵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