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施针给沈大人镇住了疼痛,应当能等到太医院的大人过来。” 贺澜看向床上已经疼晕过去的沈时予,结痂的伤口再次沁出血来,染红了胸口的纱布,沈时予脸色苍白,嘴唇边还有之前咬出的血印。 这几日 养出的好气色仿佛都是错觉,他又回到了那个生死难料的晚上。 贺澜突然便收起担忧心疼的表情,对着府医点了点头:“你守着沈大人,等太医来了,告诉他具体情况。” 府医连忙应下,有些纳闷一直寸步不离守着沈大人的王爷怎么在这样的关头要离开,却丝毫不敢多问。 贺澜转身看向郑鸿熙,露出个惯常的笑来:“郑相,这边请。” 进了书房,贺澜开门见山道:“说吧,你要换什么?” 郑鸿熙抚了抚胡子:“老朽还以为王爷会先掩饰一下。” 眼见贺澜目露寒光,他也不急,慢悠悠道:“南萸西部,有座南跃山,山上生有各种毒草,其中最毒的一种叫做乌青草,中毒后每年毒发一次,毒发时内脏仿若被烈火炙烤,若不及时服下解药,内脏便会被一点点腐蚀,人也将在这样的折磨中慢慢死去……” 贺澜脖子上的青筋鼓起,却没有搭话。 郑鸿熙毫不在意地继续道:“王爷莫不是想着靠太医院那帮老头解毒?此毒罕见,别说太医院,便是在南萸也没几个人知道,王爷自然可以去派人去南萸找解药,只是南萸往返京城便要大半年,不知我那小弟子能不能等到。” “对了,忘了告诉王爷,今年毒发的时间还没到,若被诱导提前毒发,毒性会加倍。” 贺澜笑了笑:“郑相莫不是老糊涂了,你既然有解药,今日便别走了,好好尝尝王府刑房的手艺。忘忧教余孽潜入王府,刺杀本王时不慎失手杀死了郑相,父皇想必也不会怪罪本王。” 一国丞相,他说杀就要杀,轻松得仿佛只是碾死一只蚂蚁一般。 郑鸿熙却仍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王爷还不知道小予的身世吧?” 贺澜眼神一顿,便听他说道:“十五年前,江南杜家因牵扯进谋逆一案被株连九族,全族五百三十八人,全部伏诛,本家嫡子名叫杜岚,被处死时只有十岁,死前被火烧伤,面目全非。” “我的小名叫阿岚,王爷便叫我阿岚吧。” “不是喜欢喝酒……这酒的味道……像娘亲酿的……娘亲…我好想娘亲……” 贺澜收起了脸上的全部表情,声音沉得像含着刀锋:“说吧,你要什么。” …… 郑府的管家今日照常出去采买,先去了一趟西市,订了些山珍,又到绸缎铺子订了下一季的料子,然后才去王家铺子买了他惯常爱吃的卤味,提溜着回了郑府。 次日一早 ,北门前便排了好几个准备出城的商队,守将一边让手下检查货物,一边对为首的汉子道:“周老板,马上就是元宵了,不等过了节再走?” 两方显然是常打交道,周老板塞了个钱袋过去,笑得爽朗:“过了节便迟了,天暖起来铺子便要上新布,上晚了生意便被别的铺子抢走了。” 说话间,货物已经检查完了,守将掂了掂手里的钱袋,笑着道:“难怪周老板赚大钱,得嘞,祝你们一路顺风。” 周老板拱了拱手,重新上马,带着商队行出了城。 商队往北行去,看起来和众多商队并无区别。 …… 瑞王府,元福守在书房门口,其余下人一律不许靠近。 云清正执笔在纸上细细描画,画完一部分后,贺池轻声跟他说了什么,又指了指旁边的图纸,他便又下笔开始画下一部分。 而摆在一旁的,赫然正是大瑜北方的边防图。 云清手下正在画的,和另一份乍看上去别无一致,细看便能发现,兵力和工事的布置全都做了改动。 贺池负责设计,云清负责临摹,之后再交给程樾做旧处理,便能得到一份以假乱真的边防图。 从沈时予好起来开始,他便猜到了郑鸿熙定会借此机会要胁贺澜。 晚来青的解药配置复杂,至少也需要一个月,本以为他们还有时间,却没想到意外来得这么快。 没有解药,他们便没有谈判的资本,既然不能阻止事情发生,那便将错就错,让事情按照原来的轨迹发展。 他们的人盯了郑鸿熙这么久,此时也终于派上了用场。 只要将边防图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成假的,就算不能配合边军让延军受到损失,也能稍微阻挡住他们入侵的脚步。 直到晚间,书房的门才打开,程樾已经取走图纸,贺池正在捏着云清的手指帮忙按摩,元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