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成衣铺,几波人围着吃瓜看戏。
这下轮到掌柜的擦汗了,为难道:“这这这,这笔款项数额巨大,况且这段时日生意确实不景气,一时间也拿不出这么多银两,不如还黎大管家请宽限几天。”
面上虽在服软,但话里话外都是一副我欠钱我有理,打定主意不还的意思。
真真应了句欠债的才是大爷。
搁我这耍无赖?
黎云缨挑眉,梅红玉在旁帮腔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别是想赖账吧!”
李小姐则出言为掌柜辩驳:“梅红玉你别咄咄逼人,人家都说了宽限几日,又没说不还,我看你们就是仗着人多势众······”
黎云缨:“几日?三个月是几个几天?”
白、梅都是商户女,自是能掐会算,梅红玉呵道:“都宽你几十个几天了!怎么的李月如,莫不是你李大小姐宅心仁厚,见义勇为,想要替狗掌柜把这债给清了?”
李小姐被呛,但也不想平白无故揽下这笔巨债,立即退后:“关我什么事!”
梅红玉:“咦,你不是要出头吗?”
白凝竹没管掐起来的两人,转头,逢人三分笑:“麻烦小二哥,去把你们东家请来。”
店小二见这是要动真格的了,应下后转身去找人,健步如飞。
李月如白眼道:“想激我,哼本小姐才不上当。”
拉着她哥李公子等人,直直退了三步。
梅红玉对着白凝竹悠悠一叹:
“也不知道某些人的礼义廉耻是不是喂了狗,若不是恩公,她早就该抹脖子上吊了,这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翻脸不认人!”
黎云缨摆摆手:“往事莫提,几位小友,权当我们今日初见。”
白凝竹拉着还想怼人的梅红玉过来,乖乖地给她行了一个大礼,喊了句先生。
黎云缨高兴道:“相逢即是有缘,你们看中什么随便挑,算我送几位小友的见面礼。”
全然一副本场黎公子买单的豪迈既视感。
当然,不包括某些人。
白、梅等人摇头:“不不不,该我等答谢先生······”
黎云缨一个眼色:你们有我钱多?
众人:好像木有。
“无碍。”
黎云缨眯眼笑道,说着就从小二搬来的宝箱里拿出几件成衫,根据每人性格分发起来,还一人塞了一匹绸缎料子。
塞到男主路一鸣的时候,他谢之无功不受禄。
黎云缨,给了他一个不能拒绝的理由:“抵债。”
路一鸣拱手:“那却之不恭了。”
这才收下。
聪明人一点就通,她给他们拿的物品还不抵债务的十分之一。
如果真收不回银钱,拿衣物做人情倒是一个好主意,所以路童鞋认下这个人情,且人靠衣装,他现在也确实需要此物。
见路一鸣都收了,其他几个也纷纷谢过后接下,心中越发敬佩起这个侠肝义胆还乐善好施的恩公。
这批衣物是镇店之宝,当然比外面的好,掌柜的虽然心疼但也不敢再言语。黎云缨看着拿起新衫比对起来的俊男靓女们,甚是开心。
谁说对照组就一定要成为死对头的。
与其将银子浪费在姜府三房的那群猪崽子身上,她更愿意在对照组身上结个善缘。
一行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李氏等人突然觉得手里的款式不行了,眼巴巴地看着白凝竹手里的那件祥云纹金丝暗绣的蜀锦衫,是时下千金难求的料子。
梅红玉手里是红衫,虽不敌白凝竹那件稀缺但也是珍品。
她特意立即套上显摆了一番,对眼红的人喊道:“看什么看?没你们的份!”
李月如自知无趣,拉着她哥气冲冲地离开。
李公子还频频回头喊道好看,红的就是好看。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小二就将成衣铺的东家请来。
那东家是明白事理的,且之前姜府也打过招呼,说往后将由府上的大夫人当家,他进来就一眼看出哪位是主事的,上前对黎云缨行礼。
“不知黎大管事光临,有失远迎。”
黎云缨见东家是一位长衫秀才模样的白脸书生,心道难怪这铺子不盈利,她也点点头说郭东家客气。
锦翠立即又把所欠的银两再次当面核算了一遍。
郭秀才叹气:“马上春闱了,家中父母先前留有遗言指望小辈能挣功名,这几年就顾不上生意了,还请大管事多多宽限两日,我定会凑齐银两送至贵府。”
锦翠也正眼看了郭秀才一眼:“哟,没想到东家还是个读书郎。”
掌柜的见缝插针,神气地马屁到:“我们东家那可是秀才!”
郭秀才立即理赔,又斥道不得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