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圣光柱炽热似正午烈日,凝实似通天之塔,黄金铸就的光柱表面凝聚着无数辉煌灿烂的光辉,不断向四面八方扩充,所过之处强大而神圣的气息化作温暖的微风席卷四周。 但无论是对函夏修士,还是对北方修士,这样光辉都算不得好事情。 圣座体系下强大的排他性,让岳将军和弥罗皱眉,他们可以感受到无数肉眼难见的金色流光正随着那光柱的落下,向着下方士兵奔涌而去,试图侵占他们的气息,同化他们的意志。 在军气之上,就是原本兵戈铁马之声不断的精气狼烟边缘,描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边。 岳将军冷哼一声,身上神轮转动,军气翻滚,那鎏金的边缘瞬间变得黯淡无光、摇曳欲溃。 另一边,直面巨大光柱的北方修士灵修,直接挥舞手中的骨质战斧将那浩瀚的光柱撕碎,接着怒吼道:“冲锋!” 紧接着,这位野蛮人纵身一跃,跳到半空中,挥舞手中战斧,向着圣灵劈砍而去,其从站立到极高处不过眨眼的工夫,弥罗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稍后回忆,才发现在其动身的瞬间,虚空出现了一种轻微晃动的感觉。 “空间跳跃?不对,并非寰宇之道,而是类似于硬生生依靠力量扭曲宙光寰宇?” 弥罗眼睛微微眯起,迅速反驳了自己猜测,压下好奇心,盯着那些试图冲锋的圣堂之国修士,脚步轻移,站到巽位,伸出一指,其上金银光辉流动,嘴巴微微张开,对着指尖,吐出一股股黄风。 此风奇特,能吹天地昏暗,可刮鬼神忧愁。 风刚起便有金银光辉浮现,吹得圣光摇曳,下方圣堂骑士尚且还好,依靠坚定的信仰能够维持自身理智,边上步兵一受此风,身感苦乐,心怀忧喜,一时之间心中杂念横生,失了正道,周身加持圣光虽炽,却也难掩浑浊气象。 圣光一浑,边上的骑士也难以维持心神正直,其修行圣光也是蒙上尘埃。 一位圣灵见状,化作完全由光芒组成的巨大虚影立在骑士团上方,背后双翼伸展,覆盖军队上方,一根根光辉羽毛抖落,试图护持那诸多士兵和骑士。 手中圣典更是融入利剑之中,化作一柄双手大剑,对着弥罗所在的方向挥舞而下。 恐怖的威压落下,让想要上前帮忙的一些岳将军亲卫动弹不得。 同时,炽热的圣光层层落下,试图干扰弥罗的意志。 “神说,一切邪恶都应净化,一切正义都应嘉奖,罪恶之人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沉沦吧!” 话语落下,光辉下压,弥罗并不在意,他脚步变化,道道黄风卷起,裹着他避开了攻击。 位置变化期间,弥罗盯着那些被圣灵护持着的士兵和骑士,对于其中被其黄风吹得心生怀疑的存在,都是在神圣光之下浮现出散发秽恶与不详气息的纹路,而后又迅速在光辉下燃烧起来,期间若是能够及时稳定信仰,还可化作圣光融入那圣灵身边,化作虚幻的影子,成为清气翅膀的一部分,若是不能,则是在圣光之下如沸汤融雪,消散于无形。 弥罗看得直皱眉头,对于这位圣灵的手段并不喜欢,或者说对于圣座的一些理念并不喜欢。 但弥罗在回望那圣灵的时候,却露出一丝丝微笑,似乎不是在和对方斗法,而是在同弟子讲道,他再次变化位置,立在圣灵巽位之上,伸出一只手,拇指按在中指上,自两根手指中间,生出一朵千瓣金莲,其上金银霞光流转,裹着莲瓣,被弥罗吐出的道道黄风吹散开。 那金莲花瓣和霞光一样,消散便生出,片刻工夫,千万花瓣随风飘荡,纷纷扬扬,随着黄风席卷四方,围绕在圣灵身边。 那圣灵不敢大意,将背后双翼一抖,漫天光屑落下,同时手中巨剑再次挥舞而下。 可这一次,巨剑却难以落下。 弥罗吹的黄风名为三昧神风,乃是其开辟天地之中,随着时间推演,衍生出的一种顶尖神通,为弥罗相灵性碎片所化黄毛貂鼠,偷吃须弥山琉璃盏内的清油修出的神通。 因此,这风中三昧值的自然是佛门三昧。 而佛门三昧,指代的乃是一种禅定境界,即修行者之心定于一处而不散乱之状态。 三昧神风以三昧为名,自然不是指代此等境界,而是对应同其有关的另一种概念“风三昧”,也就是修行过程中出现的干扰“内风”,因此三昧神风对应的概念,反而是干扰修行之人心神状态的一种手段。 弥罗以三昧神风对付那些信仰坚定的圣堂之国士兵,就好像佛道修行之人在禅定过程之中受到“内风”干扰,虽然不至于立刻身死道消,却也难以维持自身理智,不免对信仰生出怀疑。 这本身就是心性无法稳定的一种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