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不太好?”姬润有些纳闷。 李侍郎今年六十有三,但是体格健壮的紧,每个月听说都是黄酒千斤大快牛羊肉,兴致起来还要拉着老友登临赋诗。 而且前两天来讲课时也是红光满面英姿勃发,翻着书能连讲两个时辰不带停顿的,姬润都听的口干舌燥他硬是一口水都不喝。 那姬润也只好忍着,等下课了赶紧让秋娘上了一整壶温水全喝干净了。 平日这么健康,突然就病的当不了差了? 秋娘看出她的疑惑,道:“也许年纪大了,想回家休息了。他家孙子刚学会走路,也许就到含饴弄孙的时候了。” 姬润嗯了一声,对于这位授课侍郎辞官的原因,她心里倒是有些想法。但是一个讲课的老师,换就换了,于她而言谁都是差不多的。 可是她没想到,下午上课时她就毁的肠子都发青了,恨不得将那称病在家的李侍郎抓回来按在大殿上逼他不准回去。 再回到早朝时候。 最上方的龙椅上空空如也,只摆了套皇帝的朝服放在座位上。 左右的内侍只敢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底,眼角余光看着下面各位朝臣对着一件空衣服山呼万岁,低头叩首,分列两端。 右首第一位在一众膀大腰圆,憨厚老实的武将里尤为引人注目。龙章凤姿,潘安相貌,正是代理摄政的瑢王施仲君。 看诸位大人都起身整理好仪容,大太监喊道:“朝会开始,陛下龙体有恙,烦请诸位大人殿前议政,若有不决之事,朝后统一上折请示陛下。” 和往常一样的话,就算朝堂上的臣子都已经又些麻木了。 甚至有人生出些大逆不道的想法,只要事情处理好了,好像有没有那个皇上都没所谓? 说是要请示皇上,他们心里却很清楚,不过是在宫里绕上一圈再送到瑢王案头。皇上?是死是活犹未可知。 大云也不乏有刚正直谏的言官。 位于队伍末尾的刘侍郎抬起眼悄没声的看了一眼龙椅,不禁回忆起瑢王次以亲王身份上朝时,众大臣也是头一次得知靖王叛乱被杀的消息。 硕大的靖王府一夜倾颓,施仲君身着轻甲上殿,连银甲上的血痕都来不及抹,浑身气息冷冽,手上就明晃晃提着靖王的人头。 “前靖王姬氏,昨夜伙同陈国细作意图谋反,我奉陛下口谕已将其格杀当场。” 说罢,他一松手,须发潦草血糊糊的人头顺着金殿光滑如镜的地面一路正好滚到了刘侍郎面前,靖王虎目圆睁,尚不瞑目。 刘侍郎吓得手脚发软,只觉得自己是要昏过去了,竟然在一个死人脸上看到了愤怒和不可置信,这最后的表情凝固在靖王青白的脸上,如同厉鬼,吓得他一连做了好几天噩梦。 殿上武夫多半都与施仲君有旧,一时间似是被这场面惊住了也没认出来说话。文臣更是少见这样的场面,一个个抖如筛糠,但看脸色指不定比地上那人头还像死人。 施仲君环视一圈,接着抛了个更大的炸弹下去,“陛下作业受了惊吓,身体抱恙,念及膝下子嗣微薄,加封臣为瑢王,坐镇京师,代天子督政。” 这下如一滴水进了热油,众人连也不白了腿也不抖了,齐刷刷惊愕的看着施仲君将明皇的圣旨交予大太监齐胶。 齐胶躬身结果圣旨,只看了一眼便脑门上直冒虚汗,“陛下有旨!骁骑校尉施仲君救驾有功,朕心甚慰,升大都督,加封瑢王,朕病体未愈之前,朝中一应事物由诸爱卿和瑢王公议。前靖王姬氏,私通外国,窜上逼位,今已伏诛,其王府亲眷,一应斩首,以儆效尤。” 满堂文武寂静片刻,施仲君从齐胶手里结果圣旨,垂眸立在自己的位子上,不动如山。 “这是?陛下玉体康健否?” 有人颤颤巍巍的问了一句。 众大臣站在殿上,只觉得眼前发昏,这大云的天,恐怕是今天要变了。 “陛下伤势较重,太医署的太医已经都过去了,恐怕一时无法处理朝政。”施仲君答道。 “我要面见陛下!”左边站出来一位发须尽白的老者,正是两朝元老林御史林鹤山。 ”施大人好快的速度,你奉命驻扎淮州,怎么无召擅离职守?张口闭口又说自己救驾有功……我也要面见陛下!“ 朝堂上一人说活,那无数木头一样的官吏好似才突然活了过来,偌大一个殿里瞬间吵嚷声一片,好像进来五百只鸡鸭嘎嘎乱叫。 这时候都是忠心耿耿的,生怕落后别人一步日后被抓了把柄。 呼声最多的,无非是要见陛下。 武将们一个个面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