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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2 / 3)

向老爷子一起在平凉街头骑大马,明璜一见着春芝,便央着老爷子把她买下来。

春芝永远不会忘记那一日——

她在大街上被父母赶着走,街上人头攒攒。

她是女孩儿,本朝好女子细腰,且她家境贫寒。自出生起她便从未吃过一顿饱饭,生的是又瘦又小。只觉得天地之大,却无她归身之处。

忽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匹棕色大马,马上坐着一个知天命的男子,男子身前还抱着一个比自己小一点的小女孩。

那女孩穿着水红色的织锦,梳着丫髻,整个人粉雕玉琢,唇红齿白。就似天上的仙童一般。

女孩指了指她,她便被向家买了下来。她原本没有名字,人人都叫她大妞。

后来大妞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

春芝,向春芝。

本来卖身于人,便是奴籍。本朝法律有言:家奴类比畜产。

但向家已逝的老夫人心地纯善,自懂事起便觉得以人类畜,颇为不仁。

故她在世时向家并无家奴,在她逝后向家仍遵她生前所愿,买回来的丫头小子们签的皆是工约,在约满之后便可自行选择离去。

无论过了多久,春芝总感到幸运。她时时对向家怀着感恩之情。但是现在,明璜不要她了...

春芝在明璜眼前哽咽痛哭。明璜透过她哭得凄惨的脸,不由得想起了上辈子。

上辈子春芝随着自己进京侍疾,主仆二人在明府中平稳地度过了三年时间。

直到明璜十七岁这一年,明家众人在春芝的枕头底下搜出数张当票,春芝被诬偷主家东西去典当。

本朝刑律严苛,工约奴婢虽是自由身,但欺主、偷主、辱主等仍自有律法。若证据确凿,即便是自由身,主家仍可动用私刑。

春芝虽已脱契,但她随着明璜来明府做事。当时人证物证俱在,明家人便动了私刑,春芝在后院被打得奄奄一息。

当时若不是明璜以死相逼,自己掏钱“补偿”,并联系外祖家来人把春芝带回平凉,春芝可能早就死在了杖下。

春芝这些年来兢兢业业,向家原本和她签的工约从十年减到了八年。她在十六岁时便早就可以约满离府,但她仍在明璜身边鞍前马后,奉明璜为主。

后来向家遭遇灭顶之灾,举家被流放南广。主家遭灾不牵连工约的奴婢们。

但春芝还是毅然决然地随着向家人一同去南广。最后在流放途中为了保护小舅母不受淫辱,死在了山贼的刀下。

这明家就是个吃人的地方!

上辈子明璜已经在这里吃了大亏,这一世怎可在同样一个坑中再跌倒一次?

她至今仍不清楚上辈子春芝因何事被陷害,又被何人陷害。

春芝到底阻了谁的路,阻了什么路?

明家现在似乎囊中羞涩,明璜方才从这里摸到了一点头绪,但事情仍不明朗。

她这世早已过了十七岁生辰,随自己来明家的婢女们皆有危险。

当务之急,便是尽快把她们都派离明家。

明璜亲手拧了一条巾帕帮春芝擦净脸。

她摩挲着方才春芝连着衣裙香花一同拿过来的剑匣,低语道:

“你把我的剑放到紫钧山后门小道的第三级莲花踏跺里。那里碎了一块,中间是空的。”

她沉吟了一会,又对春芝道:

“还有,我的其他兵器现在应是随着嫁妆一同过来了。你回去的时候走商道,让家中送嫁妆的人在途中等一会。无论什么缘由都好,给我拖上十天半个月,越久越好。绝对不可准时到京城。”

春芝被她这一番话惊得眼泪都收了回去。她脸上错愕,声如蚊呐,磕磕巴巴:

“姑娘,您...您别吓我,您这是何意?”

明璜回京城明家是待嫁的,这把剑随在明璜身边几近十年,一直都伴在她左右,怎得这会儿要她拿去藏起来了?

还有,谁家送嫁妆不是紧赶慢赶,生怕赶不上新娘子出嫁的好时辰。但明璜却要拖嫁妆,拖得越久越好,哪家新娘子出嫁时嫁妆还没到的?这,这是什么道理啊。

“还有,您怎知那什么山上的莲花踏跺是空的...”

春芝刚想问,忽然想到明璜儿时是待在京城的,许是那会儿知道的,便收口不问了。

春芝越想越害怕,偏偏明璜这时却不回答她了。只不急不徐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她怎知紫钧山的莲花踏跺是空的?当然是上一世她到紫钧山上香求她与殷知鹤两情相悦后,一个人到几乎没人去的后门散心,险些踩到那级中空踏跺摔下去发现的。

那时是现在这个年份的一两年后,这时莲花踏跺应该还未修整。

上一世的一些东西,还是挺有用的。

明璜低眼一笑,见春芝还要问什么,便摇了摇头,她害怕隔墙有耳,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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