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看到她父亲派人送来的信,心里更是凉了半截。 更可怕的是,那封信是皇帝亲自拿给她的。 沈萱才刚生产,身体虚弱,跪在地上,脸色苍白,身下浅色的裙子渐渐染成红色,她却顾不上那么多,一个劲的磕头谢罪。 母子之间有心灵感应,躺在床上的孩子也啼哭起来,皇帝看了眼齐询,最终还是拂袖离去。 沈萱一身冷汗,她想了整整一夜,也哭了一整晚。心力交瘁,自此留下病根,无力照顾齐询,只好请皇后抚养。 齐询刚过百天,就被皇帝送去西苑,和齐谚待在一起。 等到齐询再大点需要启蒙,皇帝并未安排师傅教他,淑妃也装作不知道,任由齐询长到六岁。 那时太子已经九岁,却已经陪在皇帝身边开始看奏折,还有各门课业,每天回到西苑沾床就睡,自然忽略了齐询。 直到有一天夫子给他放了半天假,齐谚终于有时间去关心下齐询,还给他带了最新的话本子。 齐询接过话本,一脸喜色。看了两眼又递给他大哥,自己找个凳子坐好,看向齐谚。 “?” “大哥,读。” “你自己读。”齐谚又把话本丢到他手上,齐询犯了难,勉勉强强念了几个字,齐谚察觉到不对,看向齐询身边的宫女,这才知道齐询至今没有念过书。 九岁的孩子已经知道很多道理了,而且齐谚早慧,就更不能容忍自己的弟弟是个白痴。 从那以后,齐询有了自己的教书先生,这还不算,齐谚一有空就来检查他的课业,让齐询心中叫苦不堪。 兄弟俩感情却与日俱增。 齐谚身体不好,太医让他强身健体,皇帝找来镇国将军教他武功,齐询头一次感兴趣,为此跑到皇帝面前,表示想学武功,皇帝看着这个孩子,心里有些诧异。 齐询身后是沈氏一族,纵然沈家现在那几个不争气,可他们有沈首辅这个好父亲,沈首辅当年竭尽全力给百姓谋划,为民生立命,在民间德高望重,也就是因为这一点,皇帝虽然厌恶沈家却不能拿他们怎么办。 可齐谚学武,一切就不一样了。 镇国将军是齐谚的外祖父,沈家的手伸不到那儿去,齐询好好教导,以后也能是太子的一大助力,从那以后,齐询就被送到军营,跟在许老爷子身边,皇帝对他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而淑妃就能见到齐询的机会就更加少,不过她不在意,能保住这孩子一条命就已经知足了。 沈家人并不甘心,放弃淑妃,又挑了几个旁支的女子送进宫,不过十几年过去也没见有孩子出生,又把目光投向了齐询。 淑妃听见齐询说沈家有人找他,吓得心惊肉跳,杯子都没拿稳。 齐询看着淑妃的表情,若有所思,第二天就去找皇帝要求跟着大军出征。 “说吧,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摔下来了?”齐谚看他那样子一点也不知道照顾自己,气的拍了下他的头。 “与他们无关,是我自己分神才摔下去额的。”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事情,齐询回过神,赶紧解释起来。 “侍卫说你从西苑醒了之后就往这边跑,那些禁尉也没赶过你,一过来就打翻了我的药,怎么了?” “我……”齐询犯了难,不知道该怎么把前世的经历说出来,眉头紧皱。 齐谚站在旁边,看着床上的齐询,突然有一种,看见皇帝的感觉,齐谚愣了一下,随即摇摇了头,怎么可能呢。 “药呢,你药哪儿去了?”齐询想到齐谚的药,神色大变,说着就要下床,被齐谚一把拉住, “跑什么!行事如此莽撞,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皇兄,那药有问题,你不能再喝了。”齐询反手拉住齐谚的手腕,神情凝重。 齐谚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没忍住,咳了两声,齐询听见这声音,更加慌张, 赶紧把齐谚扶到椅子上坐下,倒了杯茶水,刚想给他递过去,不知想到什么,又把杯子放了回去,齐谚有些不解,齐询解释道,“皇兄,你别喝。” 齐询的话他虽不理解,但也没有反驳,只是好奇的问道, “不给我喝水,也不让喝药,为何?” “徐王要害你,但我现在还不知道东宫里谁是他的人,皇兄,你现在不能待在东宫。” 徐王是先帝第五子,为人和善,深得皇帝信赖。 “怎么会?”齐谚不镇定了,“阿肃,你从哪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