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齐谚天没亮就起来了,他一想到北境的战事就心烦意乱,干脆换好衣服进宫觐见皇帝。 太子妃周黎揉着眼睛也跟着起床。 周黎的父亲当年跟着许将军,后来战死沙场,周黎的母亲悲痛欲绝,没过多久也跟着离世,周黎就养在了许老夫人身边。 从小寄居许家,让周黎养成了一副胆小怯懦的样子,哪怕现在成了太子妃。性子还是这样。 周黎和齐谚。从小就认识,她胆子小,可许家的那些哥哥们总喜欢捉弄她,只有齐谚从不吓她,还给她带糖糕,周黎很喜欢他,后来渐渐长大,知道身份有别,又怕人看出她的心事,因此每每齐谚上门总是离得他远远的,两人渐渐疏离。 直到她成了太子妃。 齐谚看着眼前的妻子就想到齐询昨夜对他说的话,心中百感交集,周黎是他从幼时就喜欢的人,细心呵护了十几年,才让她变成了自己的妻子,可最后却让她孤苦一生,终究是对不住她,叹了口气,“阿黎,今日回来,你等我一下。” 周黎不明所以,“殿下,是有事情要和我说吗?” “对。” 齐谚说完这话,脸色微红,不敢再看周黎的眼神,匆匆离去,留下周里一人在原地苦思冥想。 齐谚坐在马车里。思索着应该怎样和皇帝说北境出征一事。 昨夜他们兄弟对着地图,再加上有齐询的记忆,两人找出了所有不利的因素,现在该去解决了。 皇帝正在殿内批阅奏折,头也不抬一下,随意说道,“正好让太医给你诊脉,对了,老三昨天怎么在东宫呆了一夜?” 看着皇帝,齐谚想起齐询说的话,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眼前的帝王,对他来说是父亲,可是对阿肃来说,却如陌生人一般。 太医诊脉后,齐谚这才开口, “阿肃昨天是来问我关于出征的事情,我看天色渐晚,干脆让他在东宫住了一夜,父皇,关于明日的北境出征,儿臣有事禀奏……” 齐谚滔滔不绝说了许久,皇帝的脸色也由一开始的不在意,慢慢凝重起来,看着齐谚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等到齐谚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完之后,看着皇帝的脸色,这才放下心来,父皇听进去了。 “父皇,既然此战危险重重,那阿肃他——” “既是危险就更要让他历练一番,不然该如何长大?”皇帝反问道。“他有他的责任,你有你的担当,他学武,将来就该是守卫我大齐边疆,为国效力!” 齐谚听的心凉半截,只得庆幸齐询此刻不在这里。 “既然如此,北境之行,不妨让儿臣和阿肃同去。” “不可,战场上刀剑无眼,你是大齐唯一的储君,伤到了又怎么办!” “可阿肃也是我唯一的弟弟。” 皇帝的脸色并不好看,“你们不一样,此事休要再提,回去吧,朕还有要事处理。” 齐谚心事重重的走了出去。 西苑那边。 齐询交代好一切,把那张画像交给了向川。 “一切以她的安危为主。” 向川接过那幅画,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您从未去过芾州,这女子,您认识吗?” “爱慕已久。”齐询毫不犹豫的说道。 向川心头一震,“属下定全力保护那位姑娘。” “明日大军出发,你随着队伍一起出城,待到逐州再偷偷离去。”齐询想想又说道。 向川直到出宫后才敢拿出那副画。 画中的女子栩栩如生,倒让向川有些疑惑,他从小跟在齐询身边,这殿下的画功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精湛? 殊不知上辈子称帝后的齐询,召来画师和当年服侍过赵菱歌的侍女,挨个为赵菱歌画像,不知废了多少精力,才得出一张最符合赵菱歌长相的画。 齐询视若珍宝,一有空就自己临摹,画了十五年,现在闭着眼睛也知道该怎么下笔。 向川走后,天上又飘起了雪,一出门寒意扑面而来,齐询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有些心烦。 太子的病现在还没有起色,若再没有医术高明的大夫,兄长活不过这个冬天。 那个治好他眼疾的大夫齐询几乎是清醒过来就让人去找,但路途遥远,不知何时才能过来。 走着走着,就到了淑妃寝宫。 他一进内室就听见淑妃的声音。 “这个也带着,北境冷,冻坏了可不好。” “那个不要,华而不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