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为儿子辩驳:“川儿的性子是什么样,你我都清楚,他长年待在浮戏山庄学武,一年也就回府两次,平日里与诗诗极少见面,就是见了也没见他对诗诗有多上心,诗诗是月如妹妹的女儿,我原不愿这般揣测,但...你也见到她那副狐媚男子的样子,川儿从未尝过男女之事,初尝雨露滋味,难免会把持不住。”
李誉心底一片凄凉,他出生于相府,为官二十载,诗诗的品行,他如何看不出来,只是想着这孩子可怜,母亲明明是相府千金,甚至还曾是皇妃,她却一出生就过着平民百姓的生活,他虽然时有接济,但妹夫是读书人,一生傲骨,妹妹安贫乐道,也不想再与李家有什么往来,他能帮扶的也不多。
郑诗诗的日子谈不上穷苦,却也真是没有享过富贵!
李誉想着自己的妹妹李月如宁愿放弃荣华富贵也要与心爱之人相守,可她的女儿郑诗诗却因从来没有享过富贵而对李秦川下手。
“你方才说,皇兄赐婚公主?可是真的?”安乐心里也乱了。
李誉看向安乐,忽然问:“你这些年常入宫陪伴太妃,可有见过公主?”
安乐一愣,将脸转开,不悦地道:“见过,她那张脸,长得与赵静姝一般无二。”
李誉轻叹一声:“为何你从来不告诉我?”
安乐眼中隐隐有泪:“她已经死了,我不想你再想起往事,更不想你再惦记着她。”
李誉道:“你皇兄今日赐婚,我已经答应了,这些年你皇兄是什么性子,你也清楚,他向来说一不二,若是以诗诗为由拒绝赐婚,我怕到时候会给诗诗带来灾祸。”
李誉所说,安乐如何不懂,这些年皇兄的性子越来越孤僻,做事也越来越偏激,在朝堂之上更是说一不二。
“但诗诗名节已毁,她毕竟是月如妹妹的女儿。而且川儿如今正与她热乎着,若非让川儿娶公主,我怕川儿心里不愿。”安乐不想儿子尚公主,更不想再看到那张脸:“我入宫,去向皇兄请罪,把川儿与诗诗的事挑明了,皇兄想来敬重月如妹妹,看在月如妹妹的份上,他未必不肯成全。”
“不行,这门婚事是当年我与娘娘之间的约定,你不能拒绝。”李誉忽然站了起来,神色决绝。
安乐心中一痛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心里依旧恋着她,安乐闭上眼睛,伤心地道:“如今川儿与诗诗米已成炊,若是川儿娶了公主,诗诗怎么办?她可是你嫡亲的外甥女。”
李誉见妻子伤痛,心里愧疚,宽慰道:“我要川儿娶公主,并非全是为了我的私心,你也知道诗诗的身份若是被揭穿了,我李家就是犯了欺君大罪,这些年,我得你皇兄器重,手掌兵权还兼任兵部尚书,眼看着陛下就要升我为相了,此时此刻,是万不能出一点差错的。”
安乐早就想到这一层,下午才会这般生气,郑诗诗这个身份,若执意要跟着川儿,那就只能为妾,可她毕竟是李誉的外甥女,怎么能纳为妾室呢!
李誉握住安乐的手,柔声道:“诗诗的事我们从长计议,如今需得安抚住川儿,他已经十六岁了,许多事情有自己的主见,这件事还需与他分晓利弊,不然我怕他闹出大乱子。”
安乐想着儿子身上的二十军棍,不由得恼恨丈夫:“要安抚你去安抚,他从小就最崇拜你,事事都听你的,这件事,只有你去与他说了,他才听得进去。”
晚上,李誉来到李秦川的房里,李秦川被打得皮开肉绽,趴在床上,痛得满头的汗水,见了李誉,脸色惨白道:“父亲,此事全是我的错,你若不解气,再打我二十军棍也可以,但请不要责罚表妹,表妹只是一个弱女子,是我无礼在前。”
“你确实该打!”李誉不忍看儿子血肉模糊的背,转过身,负手而立:“至于诗诗,你和她今生无缘,你忘了她吧,爹娘会为她寻一户好人家的。”
李秦川惊痛道:“她已失身于我,如何还能嫁入高门?”
李誉转头,直视李秦川的眼:“她为何要嫁入高门,寻个良人,踏踏实实的与她过日子,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林秦川心疼道:“表妹已经够可怜的了,从小缺衣少食,过得穷苦不堪,当初若不是姑姑一心只为自己,放弃皇妃之位,与一个教书先生私奔了,表妹如今就是公主。”
李誉一愣:“你说诗诗从小缺衣少食?过得穷苦不堪?”
李秦川道:“难道不是吗?她出生在保定这种穷乡僻壤之地,她爹只是一个教书先生,她连锦缎都不曾穿过。”
李誉细品了一下儿子的话:“若非你姑姑放弃皇妃之位,诗诗如今就是公主,这话,也是诗诗与你说的。”
李秦川极崇拜自己父亲,不愿在父亲面前撒谎,便没有吭声。
李誉叹了口气,坐到了李秦川床头,好言相劝:“若是陛下没有赐婚,你想要娶诗诗,虽然费些周折,但爹娘也能为你办到,陛下是你舅父,他的脾气秉性你是知道的,他既然金口玉言,就由不得我们李家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