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封戌听得吴人如此歹毒用心后,不禁是扼首道: “这贼子可当真是用心险恶!” “也实属正常,王子弃疾一直是等着能够借刀杀人,却殊不知吴国也在作如此想法。而他们之间,本就是互相利用。只不过到头来,谁都不想端着个烫手的石子罢了。不足为奇,不足为奇啊!” 李然对此间人情世故显然是了如指掌,不过他对此倒也并不挂念于心: “眼下,且将楚王救下后再做计较!今晚我们就佯攻吴军。陈公,届时便有劳从那处缺口上去!务必迅速!” 穿封戌听罢,抱拳应道: “诺!戌明白!” 随后,李然又对穿封戌是嘱咐了几句。让他在见到楚王之后该如何言语,如何行事,事无巨细,都一一说得清楚明白。 随后,又命葳尹宜咎是点兵五千,待到午夜时分,便要发动一轮佯攻,给穿封戌偷渡上山提供方便。穿封戌则是回营后立刻换上了均服,并于那一处缺口前是潜藏了起来。 弦月如勾,月光不甚明朗,时辰一到,穿封戌便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战鼓和喊杀声。而后不久,但见缺口处少数吴军窜出并果然纷纷撤走,他当即麻熘的起身,弯着腰,借着夜幕和草丛的掩盖,也快速移动起来。 过了缺口后,便又直起腰来,奔走得更快,不一会儿便到了山脚下。 只因这里本来就是吴军所留下的缺口,加上葳尹宜咎率部侵扰,吸走了吴军的注意,所以他这一路上他都并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 穿封戌奔上山,不敢做任何停留。不多时,便已是来到了半山腰,本来还有些平缓的地势,现在也陡然变得陡峭起来,穿封戌稍喘一口气,使劲朝上攀爬。 如此约莫又是大半个时辰,穿封戌终于是攀到了顶点,刚上到一块平地上,黑暗中几个明晃晃的矛尖便是直了过来。 “何人?!” 一人沉声喝道。 穿封戌躺在地上,面朝着上方。 “陈县县公穿封戌,特来救援!” 此语一出,穿封戌听到火石敲击的声音,一个火把亮起,那人立刻是看清楚穿封戌的面容,不禁又惊又喜。 “果真是陈公!” 穿封戌也看清楚这人乃是伍举,那苍白的头发和胡须此刻格外的顺眼,也是长长舒了口气。 伍举立刻是拿了一盏清水,穿封戌坐起来一饮而尽,随后站了起来。 “大王现在何处?” “走!这便带你前往!” 伍举在前带路,穿封戌紧跟其后,那几个士兵则留在此处继续看守,又朝上行走一阵,只见一个破旧不堪不遮风雨的帐篷。 “何何人在外?” 楚王在里面如惊弓之鸟,陡然喝道。 “大王,陈公穿封戌,特来勤王救驾!” 楚王闻的此言,当即从破败的帐篷冲了出来,穿封戌看到楚王此时亦是披头散发)身着亦是一身的均服戎装,若非他熟识楚王熊围,恐一下子也极难认得出来。 穿封戌正要行大礼,楚王一把抓住他的双肩。 “卿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山下来了多少人?” 44回大王,足足有来了四万之众,就在山下候命,但眼下敌势亦大,故而一时半会还上不得山!“刀。” 楚王得闻,竟然只来了三四万人,面色不禁又是黯然: “只这一些人,恐怕是难以救得寡人!如今山下的吴军可谓是不计其数,而且后续还可能会另有援兵杀至!” “大王放心,子明先生如今也在山下,而且还有宜咎、申无宇、伍员等人,就连叶公孙武也在其中!” 楚王顿时听到“李然”之名,不禁是浮现出一种极为复杂的神情来。 “他?他竟然去而复返了?看来天终究是不亡寡人啊!” 楚王在罗讷的山上靠着三千将士,在吴军以两千兵马试探之后,三天不曾再来进攻。而随着吴军援兵纷至,楚军在面对吴军的轮番攻势之后,终是快支撑不住,故而溃败至莱山。 而到了莱山,那三千人也仅剩下了五百,但是吴军此刻却列兵数万,只围而不攻。楚王也已经吃了好几天的野菜,失魂落魄,心惊胆落。 就在楚王失望之际,得知李然带兵救援,他的心情也变得极为复杂。内疚、惭愧不甘,甚至还有一丝恼怒。 “大王,山下虽只有三四万援军,但所幸这一路之上,凭借子明先生之谋,尚可一连挫败吴军数阵!吴军眼下虽依旧占优,但子明先生定然可以救得大王,还请大王宽心。” 楚王闻言后,是颇为不自然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