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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2 / 3)

望舒一愣有些恍惚地意识到此种经历与阿爹何其相似。

陛下此次出此课题给沈时与,不是为了考他,是在教他要懂得舍弃。

她蹙了蹙眉,盯着沈时与的眼睛只道:“自古以来皇帝都不需要功高盖主的忠臣,人心隔肚皮,陛下看不透,也不欲去猜。”

陆望舒一字一顿地告诉沈时与,“陛下他赌不起,也不愿赌。”

说出这话,陆望舒只觉得讽刺。

阿爹一心为君为民,到头来不过是陛下不愿做的赌注,随时可以被抛弃。

沈时与点了点头道:“多谢表姐,时与知晓了。时与此后断不想成为此种人。”

陆望舒看着他与姑母有几分相像的脸笑了笑只道:“但愿如此。”

二人促膝而谈,不多时便到了饭点。

因着陆望舒要来,沈时与特意吩咐了御膳房做些稀奇的吃食来。

房内一阵饭香,陆望舒看着蒸蒸热气无奈对沈时与道:“与你说多少次都记不住,现如今你我二人扯上了关系,不知晓那些人要怎么上书你。”

沈时与笑了笑道:“表姐莫忧愁,我本就无心帝位,再说我不与自己表姐亲近与何人亲近?”

心言也在旁安抚道:“小姐总是说这般话,若是时与不与你亲近了,你怕是也要伤神。”

细想确是如此,而且沈时与年纪不大要他那般绝情属实困难,况且现在木已成舟,也由不得陆望舒说了算了。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沈时与时,他还是个方才出世的婴儿,毛都没长齐,在姑母怀中“吱呀呀—”地乱叫。

没想到时间过得竟这样快,沈时与已经渐渐长大了,上了书堂,想要学着保护她。

陆望舒半晌没说话,而后淡淡笑了,对心言与沈时与二人道:“愣着做什么,快些吃吧,再晚些就要凉了。”

这才开始动筷用餐。

御膳房厨艺到底不一般,软糯可口,入口即化。

陆望舒虽并未出言夸奖,却比平时多吃了些许。

饭闭后,侍女领着陆望舒回房,心言伴在左右。

明日便是她成亲的日子,东三所加班加点地已装饰地差不多了,随处可见喜庆的红色。

窗子上贴满了“喜”字。

陆望舒置若罔闻,目不斜视地回了房。

这边东西尚未放置妥当,便有沈时与来敲门。

他手拿包裹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

待心言紧闭门窗,沈时与这才开口道:“表姐,这是舅舅事先送过来的。”

陆望舒有些愣神,阿爹去后连一点念想都未曾留给她,现在她慌忙问道:“阿爹还说了什么?”

沈时与小大人般拍了拍她的背安抚,“表姐莫要慌乱,舅舅并未多言,只要我将此物递给表姐,要表姐好生收着。”

陆望舒点了点头收下包裹,抿了抿唇,“天色不早了,时与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沈时与点了点头,知晓表姐并不想自己插手,退下了。

房内门窗紧闭,陆望舒在昏暗的烛灯下吸了一口气缓缓打开包裹。

她心乱如麻,连带着动作都有些发颤。

包裹打开是一本泛旧的账本,翻开来是记录了一些陆望舒看不懂的账单。

她里外翻阅并不知晓阿爹为何要给她。

这是阿爹最后留下的东西,不管是否重要,陆望舒都会小心保存。

心言站在侧也并无头绪,只盯着小姐看,等她发落。

陆望舒将老旧的账本递给她,“好生收起来,明日带回王府小心收起。”

心言这才有了动作,接过账本小心收在贴身行囊中。

屋内开着暖炉,门窗紧闭着有些许闷,陆望舒走至窗前打开窗户散散风。

近日天气尤其好,不知是不是阿爹在庇护她。

今夜月亮又圆又亮,像是对她祝福一般。

冷风吹入,陆望舒打了个哆嗦,恍惚间她好像读懂了那本账本。

救命之恩最多保她的命,但绝对不可能让她自东三所嫁入八王府,与沈既白和沈时与同时扯上关系。

陛下既已定下沈时与做接班人,就断然不会让他处于被臣子质疑的境地,这种境况于陛下也不利。

陆氏于陛下乃是掌中刺,拔之择疼,放之不顾也是疼。

既然陛下已经做好了疼的准备,就断然不会留下一个祸害。

即使是一个不问世事一心礼佛的娇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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