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尝君坐在颠簸的战车上,接过了信使手中的信,只是搭眼一看,便皱起了眉毛。 “太子的信?太子给本君写信做什么?”孟尝君大惑不解。 齐国的太子,名唤田地,在历史上是出名的齐闵王,不折不扣的自大蠢货。 孟尝君和太子田地平日里交往很少,也不知这信是由何而来? 打开信件,扫了两眼。 孟尝君深深拧起了眉头—— 太子田地奉齐王之命,正在即墨督税。 这厮十分关心齐南的战况,听闻宋国背刺一刀,十分欢欣……又听闻孟尝君避而不战,又变得十分焦躁恼怒。 这封信的内容,就是呵斥孟尝君为什么不出击消灭楚军,难道是畏敌如虎? 在田地的嘴里——明明楚军大势已去,结果齐国还连丢了两座城池…… 丢人!丢人呐! 田文读完了信,撇嘴一笑,顺手便将信揉成了一团。 这要是大王写来的信,催促我迅速与楚军决战……那我确实得好好掂量掂量。 但你就是区区一个太子,凭什么跟我指手画脚? 你踏马催什么催?劳资怎么打仗跟你有半毛钱关系? 滚呐! 人家楚军断了粮无路可逃,正是狂躁的时候……这时候和他们打仗,岂不是送人头? 能轻松饿死对手,为什么非得赔上成千上万齐军士卒的性命? …… 即墨。 齐国太子田地百无聊赖。 他自幼便是齐国王位无可争议的继承人,一贯骄横……在临淄也算得上出名的蛮不讲理。 当然,田地也确实有蛮不讲理的资本。 他确实是自幼聪颖,就连宫中讲学的老师也经常被他辩倒。 再加上田地又是无可争议的嫡长子……确实是唯一合法的顺位继承人。 之前齐王田辟疆见四面受敌,尤其是齐国南部熊午良的咄咄攻势,让他感受到深深的危机……或许这一战,真有可能是齐国的灭国之战了。 田辟疆年岁已高,思虑良久之后,命太子田地前往即墨督税……其实就是将太子送离临淄,让太子能躲得远远的。 真要是联军或者楚军打到了临淄……齐王田辟疆决意死战! 至于太子田地,则可以在遥远的即墨郡重新即位,延续大齐的社稷香火……说不定齐国还有起死回生的机会。 田地也明白父王的意思,于是在即墨整军经武、革除吏弊、整顿齐国鼎鼎有名的莱州水师……随时准备迎接最坏的消息。 此时此刻,却传来了宋国跳反的消息! 宋国跳反,齐南之颓势立解,济西大战又明显是齐国占优……田地聪明绝顶,当然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回临淄了。 说实话,一时间竟还有些不舍即墨这块自由的土地。 “这个孟尝君……畏敌如虎!”田地怒气冲冲地一拍面前的长案。 这帮楚国人不往南跑,偏偏往东边逃窜……分明就是慌不择路了。 在他看来——齐军数倍于楚军,结果却放任这支已经断粮、慌不择路的楚军继续在齐南所向披靡攻城略地,简直是耻辱! 有臣子在一旁劝慰道:“太子不必动怒,想必孟尝君有他自己的理解。” 田地长吁一口气,闷闷不乐起来。 片刻之后,田地突然眼前一亮! “来人呐,速去请凌豹将军……” …… 凌豹奉命来到田地面前,冲着田地一拱手:“末将拜见太子。” 田地眼睛亮晶晶地发光,大手一挥:“快坐!” “本太子问你——莱州水师整备得如何了?” 凌豹恭谨地说道:“回禀太子——我军兵甲齐具、战船坚厉,已恢复往日雄风!” 当初齐将田轸借莱州水师之力,绕过琅琊在淮水下游登陆,结果被熊午良那混蛋水淹三军,几乎全军覆没。 莱州水师因为没有大规模参与登陆作战,所以损失不大……但也有部分水师将士受了损伤,士气空前低迷。 如今太子田地在莱州大力经营水师,这支强悍的舰队再次拥有了强横的战力。 田地嗬嗬一笑,看着凌豹:“汝惧死否?” 凌豹脸涨得通红,似乎感觉受了侮辱:“末将愿为大齐洒血疆场!岂惧死亡邪?太子莫要再说此话!” 田地大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