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而后在他唇上落下了一个吻。数日后,岑默的人传来消息,说郡守果然给皇帝递了表功的折子。皇帝收到折子后,这才想起来自己此前太过匆忙,竟是忘了给叶云归安排住处。他心中愧疚,为了弥补便赏了郡守,还在批复中命对方务必要好好置办,定要让二殿下满意。收到皇帝加急的批复后,郡守紧接着就拿了几套宅子的选址,来江府拜见了叶云归。叶云归佯装不知道他朝皇帝递折子的事情,只拿着手里的几页纸认真琢磨了半晌,最后选定了一处离北郡城最远的宅子。“殿下,这宅子的确是修得最好的,地方也清净。但这也有一个坏处,那就是路有些远,从城中过去还得经过一段山路,若是遇到下大雪,路不大好走。”郡守道。“可我只喜欢这一处。”叶云归道。“好,既然殿下喜欢,那下官今日就下定,明日便让人着手修缮,过了年殿下就可以搬过去住了。”叶云归想了想,开口道:“若是可以,我想年前就过去看一眼。”“也好,只是如今路上有雪,怕是不大好走。”郡守道。“路上有雪,不能找人清一清吗?”叶云归问。郡守一怔,强装出一副笑脸道:“殿下说的是。”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二殿下是真不好伺候。对方从来北郡的第一日就给他下马威,如今他跑前跑后,又是替对方置宅子,又是各种跑腿,任劳任怨,可一句好都没落着。他心中对叶云归满是怨怼,却忘了自己借由此事朝皇帝表功时,得了多少赏赐。也忘了自己当初以“迎接二殿下”的名义,用官府的银子置办过多少东西,到头来好处都让他得了。待郡守走后,叶云归便收敛了笑意。自从开始胎动以后,他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怕是等不到过年之后了。若是换了旁人还好糊弄,可他舅舅太敏锐,很容易发现端倪。叶云归没将此事告诉舅舅,倒不是不信任对方。只是这件事牵扯太复杂,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不希望把舅舅扯进来。更棘手的是,他也拿不准这江府和镇北军中,有没有他父皇埋下的钉子。所以他不敢在江府逗留太久,甚至是这北郡城,都不可久留。腊月二十四这日,叶云归和江峰年一家人吃了个团圆饭。用过饭后,叶云归同江峰年品了会儿茶。“你一直不肯朝我细说你的计划,是怕我给郡守通风报信吗?”江峰年笑道。“舅舅很快就会知道的。”叶云归道:“后头我可能会离开一阵子,营中的事情,我暂时就管不了了。”“你要去哪儿?”江峰年惊讶道。“舅舅,你记住我今日的话,等我走后,你只当什么都不知,该如何应对便如何应对,不必收敛也不必顾忌。”叶云归道。“什么意思,我怎么有点听不懂?”江峰年问。“您很快就会知道。”叶云归道:“我会让岑默在府里留人,你若要给我传话,找他的人便可。但切记,无论是镇北军中,还是江府,都未必安全。”江峰年道:“陛下在我府中安插了钉子,此事我一直知道。”只是碍于皇帝的颜面,他不能撕破脸,只能佯装不知把人养着。叶云归听他这么说,便放心了不少。江峰年对叶云归的打算很是好奇,可他见对方不愿多说,也不敢再问。毕竟这府中人多眼杂,有些事情确实是知道的人越好越稳妥。尤其经过上次的事情后,江峰年对叶云归的能力早已十分认可。他相信,叶云归不说,自有不说的道理。次日,叶云归便让郡守带路,打算去对方帮他置办的新宅子里看看。马车从江府出发时,一路上还挺顺利,但到了城外,天色却变得阴沉了起来。又过了不多时,竟是开始下起了雪。叶云归着人朝郡守问,这路还能不能走?郡守这几日好不容易让人将一路的雪都打扫了一番,今日若是因为这点小雪就打道回府,那他这些日子不是白忙活了?他这人办事最怕的就是无功可领,所以今日说什么也要让此行顺利。而且以他的判断,这天气确实不算太糟糕,这点小雪并不会影响到他们行路。念及此,他便让人给叶云归回话,说这雪下不大,不会有问题。叶云归没有对此表示质疑,便依着郡守的意思,吩咐人继续前进。马车出城后又走了一段,便拐到了一处山路上。郡守此前说得没错,这处宅子的确离得有点远,路也确实难走。尤其今日还下着雪,雪花落在山间纷纷扬扬,遮挡了一部分视线。但这路既然是被清理过的,想来不会有任何问题。可令人没想到的是,意外还是发生了。就在叶云归的马车经过一处拐角时,山上忽然有落石滚下。郡守那辆马车在前头,于是幸免于难,他带的府兵也都在前头开路,无一人被这落石牵连。可叶云归就倒霉了,他的马车在郡守的马车后头,正好被那落石擦着边滚过。马车倒是无事,但马却受到了惊吓,一个失控,直接侧滑到了悬崖边。若是换了平时车夫尚可稳住马车但,今日路上积了薄薄一层雪,略有些滑。马车这么一侧,终究是没能稳住,直接翻下了悬崖。一切都发生在顷刻之间,众人几乎来不及反应……郡守听到动静后急忙下了马车,见状吓得魂飞魄散,忙命人下去寻找。可众人终于爬到了崖底之后,却一无所获。山下只有马车的残骸,和马的尸体。马车里的叶云归和岑默却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