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子西与申包胥一起进入章台宫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不是正在处理政务的楚王熊轸。 熊轸在做甚? 只见此时的楚王熊轸高坐于陛台之上,一边喝着美酒,一边让身旁的美人送上瓜果,自己再吃到肚子里。 更离谱的是,陛台之下,还有一群莺莺燕燕,身材婀娜多姿的舞姿正在翩翩起舞,卖弄风骚的朝着年纪轻轻的熊轸抛着媚眼。 不远处的乐师,也是纷纷敲响编钟、缶,吹奏瑟、箫之类的各种各样的乐器。 配合着靡靡之音,舞姬们跳得更加起劲儿。 弱冠之年的楚王熊轸,也是一副色眯眯的模样,盯着舞姬们姣好的身材看得津津有味,很是入迷。 见状,申包胥和子西都愤慨不已。 “臣芈申(申包胥)参见大王!大王万年!” 强忍着心中的不满,二人都连忙朝着陛台上的楚王熊轸躬身行礼。 “二位来的正好。请入座,与寡人一同欣赏舞乐!” 熊轸笑眯眯的伸出手,让子西和申包胥在一边落座。 申包胥终于无法忍受,拂袖道:“大王,大王亲政不久,何以变得如此荒唐,行事这般怪诞不经?” “章台宫,为我楚国君王处理政务之场所,而非声色犬马之所,青楼女闾之地!” “大王这般,岂非是有负于楚国臣民之重托,有负于楚国的列祖列宗?” “他日在九泉之下,大王又有何颜面,再见楚国的历代先王?” 被申包胥这般指责的熊轸并不气恼,但是,站在楚王熊轸身边的一个内侍忍受不了,立马站出来大声呵斥道:“大胆!” “申包胥,你竟敢教训大王?汝眼中可还有大王乎?” 闻言,申包胥毫不客气的回怼道:“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若大王不君,申包胥何以为臣?” 不愧是申包胥,这种严厉的措辞都能冲着楚王熊轸讲出来。 子西不禁暗暗为申包胥捏了一把汗。 尽管,子西同样对于楚王熊轸的这种作态十分不满,奈何君臣有别,他不敢跟熊轸直言不讳的劝谏。 申包胥这可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 搞不好,申包胥会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反了!反了!” 那个内侍顿时勃然大怒,指着申包胥道:“大王,申包胥无君无父,对大王不敬,小臣请大王将申包胥推出去烹杀,以儆效尤!” “罢了!” 楚王熊轸的脸色不悦,但终究是忍了下来。 “都退下!” 熊轸知道子西和申包胥同时来觐见自己,一定是有大事,所以立即屏退左右,只留下二人与自己待在这偌大的宫殿中。 “大王,请听老臣一言。” 申包胥苦口婆心的劝道:“温柔乡本是英雄冢,色是刮骨之剑,断不可轻易沾染。” “而今大王适才亲政,便荒废政务,终日嬉戏,流连于靡靡之音,声色犬马当中,岂非昏庸无能之君耶?” “今我楚国之国势大不如前,更有吴国在一侧虎视眈眈,请大王引以为戒,切莫自误!” 楚王熊轸闻言,只是轻笑一声,将桌桉上的酒樽推到一边去,然后云澹风轻的道:“申大夫,岂不闻我楚国庄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之故事?” “这……” 直到这时,申包胥和子西才了解到,熊轸这样蛰伏,是用意极深的。 他这是在效彷当年的楚庄王! 庄王即位时年龄尚不足20岁,国内矛盾重重,爆发了公子燮与公子仪的叛乱。 在复杂的形势下,楚庄王采取了以静观动、以感辨奸的对策,表现出沉湎于声色犬马、不问政事的样子。 甚至于晋国卿大夫赵盾派遣上将军郄缺率领晋国上、下二军突袭一直依附于楚国的附庸国蔡国。 晋军竟在楚国的家门口向蔡国发起勐攻,蔡庄侯一面抗拒晋军,一面派人向楚国求救的时候,楚庄王都视而不见。 不久蔡都失陷,国破家亡之际,蔡庄侯只能与郄缺签订城下之盟。 蔡庄侯丧权辱国,于第二年就悲愤而亡,楚王宫依然载歌载舞。 楚国又发生大饥荒,巴国东部的山戎族趁机袭扰楚国西南边境,一直打到阜山。 东方的夷、越之族也趁机作乱,派兵入侵楚国的东南边境,攻占了阳丘,直接威胁訾枝。 一直臣服于楚国的庸国也发动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