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晏婴的开导之后,庆忌心中已经有了答桉。 以吴国现在的家大业大,容错率是极高的。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吴国的后继之君,哪怕是犯下过错,只要不是不可挽回的地步,吴国就还能继续折腾,这便是所谓的“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离开了晏婴的府上后,庆忌便折返王宫。 当庆忌回到后宫的时候,已经是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的景色。 天色不早,庆忌也没有多少的政务要处理。 跟在一边的中车府令胶滑低眉顺眼的询问道:“大王,不知道今夜要在何处就寝?” “……” 庆忌想了一下。 按照以往庆忌的一贯作风,是保持雨露均沾的原则,隔一段时间,才会翻牌子,选择到哪一个后妃的宫中就寝。 庆忌的后妃众多,几乎每一个都为庆忌生儿育女…… “今夜轮到何人侍寝了?” 闻言,胶滑思索了一下,便缓声道:“回禀大王,今夜轮到王后侍寝……” “没有欺瞒寡人?” 庆忌眼中的神色有些异样,闪着灼灼寒光。 “大王!” 胶滑顿时被吓得肝胆俱裂,“扑通”的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庆忌一个劲儿的磕头道:“大王!老奴怎敢欺瞒大王?” “今夜的确是轮到王后侍寝!大王若不信,可去宫监之处查看记录……” 就是借胶滑一万个胆子,他都不敢欺瞒庆忌半分。 何以也? 胶滑,是为中车府令,吴王近臣,可谓是宫中权力较大的宦官,且备受庆忌宠信。 这样的一个人,地位极高,而且还掌握着吴国最大的情报机构黑冰台。 若不是得到庆忌的信任,胶滑又怎么可能担任黑冰台的首脑? 只是,庆忌生性多疑。 在立储的关键性时刻,胶滑能起到的作用可不小。 作为自己身边职权不小的一个宦官,庆忌当然不希望胶滑掺和进去,影响自己的判断。 “起来吧。” 庆忌看着胶滑的额头已经磕得擦破了皮,冒着血迹,也是眉头一皱,摆了摆手道:“去通知王后,寡人今夜会到她的椒房殿就寝。” “诺。” 胶滑这才松了口气,不自觉的腿和肚子都在打颤。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 有的时候,经常陪在庆忌身边的胶滑,才能感受到庆忌的可怕之处。 别看胶滑在人前人后的时候,风光无限。 实际上,他的一切权力,都来源于庆忌。 一旦庆忌对胶滑心生不满,随时都能处死他,而且毫无顾忌。 为何? 因为胶滑是一个阉人,一个宦官,毫无靠山…… 胶滑唯一能依靠的人,便是庆忌。 没有庆忌的支持,胶滑什么都不是! …… 椒房殿。 此处是为吴国王后的寝殿,占地极广,位于吴王后宫的中后方,联通各个方向的宫室,凋梁画栋,极尽奢华。 庆忌从来都不是一个小气巴巴的君主。 所以,在庆忌定都于金陵,入住王宫后,还在不断的修缮宫殿,以求大气磅礴,富丽堂皇…… 当然,比起较为铺张浪费的庆忌,作为吴国的王后,季蔻则是一个善于勤俭持家的女人。 季蔻作风朴素,还时常下地耕作,打理花园,为宫中妃嫔们的表率,被吴国的朝野上下所称道…… 甚至于,一件衣裳,季蔻缝缝补补,还继续穿着,实在是让人汗颜! 正因如此,庆忌才能了解到,自己有这样一位王后的可贵。 毫无疑问,季蔻是庆忌的贤内助,可以母仪吴人的王后。 此时,在偌大的宫室中,是一种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的景象。 “大王驾到——” 当庆忌来到椒房殿的时候,王后季蔲并没有如同其他妃嫔一般,早就略施粉黛,穿上一袭漂亮的衣裳,笑容满面的迎接庆忌。 季蔻坐在屏风那里,拿着针线,缝补着一件冕服…… “臣妾参见大王!” 季蔻见到庆忌兴致勃勃的走了进来,连忙上前,朝着庆忌福了一礼。 “王后,不必多礼……” 庆忌扶着季蔻的双臂,忽然就瞧见季蔻胳膊上挽着的一件冕服,不由得颇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