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真暴君也。如此贪婪,令人发指!” “嘘,慎言。吴王以及他的鹰犬,都还在邺县这里。” “哼,便是被他处死,又当如何?他敢做,还不准咱们说吗?” “为了一时之快,一己之私,只为一睹河伯娶新妇之事,竟然勒令官吏、三老、巫祝横征暴敛,搜刮了我等父老乡亲的几百万钱。” “这可是血汗钱!” “传闻中吴王爱民如子,处事公允,依我看,他分明是十足的虎狼之君。” “唉,邺县,不得安宁矣!” 庆忌的诏令一经下达,邺县之内,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自然是官吏、三老、巫祝这样的能从中牟取暴利的人。 忧愁的,自然是底层的庶民,尤其是农夫。 为了完成庆忌布置的任务,一众邑兵都纷纷上门,向黎庶索要钱财,作为献给河伯娶妇所用。 对此,邺县的黎庶是叫苦不迭,被搞得鸡飞狗跳,在背地里不由得骂着庆忌,骂着吴国。 以前在魏国治下,他们好歹是一年给河伯娶一个妇人。 现在倒好,庆忌到邺县巡视,居然心血来潮的想看看,因此却让邺县的黎庶破费了,这怎能让他们不怨恨? 由于,庆忌明日便要看到河伯娶妇的场面,故而所有人都在加班加点。 老巫婆寻找了一个模样不算丑陋的姑娘,作为河伯的新妇,让她先住在帷帐中,斋戒一宿,第二天便正式出嫁。 农户们则是要好酒好肉的伺候着,不能怠慢。 一切事宜,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终于,到了翌日,在漳水之畔,众人都聚在了一起。 官吏、三老、有钱有势的富商、地方上的父老也都会集在此,看热闹来的黎庶也有二三千人。 庆忌则是在一众宿卫的陪同下,接受所有人的朝拜。 那个巫祝则是一个老婆子,已经七十岁,面容枯藁,看起来死气沉沉的。 跟着来的女弟子有十来个人,都身穿丝绸的单衣,站在老巫婆的后面。 “河伯的新妇何在?” 庆忌问了一句。 老巫婆连忙请出昨天找的女子,让庆忌看一看,瞧一瞧。 庆忌摇摇头道:“此女不甚美丽。河伯毕竟是神祇,不容亵渎,若献上容貌平平的女子为新妇,恐怕会招致河伯发怒,泄漳河之水,祸及这两岸的生灵。” “啊,这……不知道大王何意?” 一众黎庶都感到非常惶恐。 毕竟这漳河几乎每年都要发一次大水,淹没了田地的庄稼且不说,搞不好,可能连人都要淹死…… 庆忌想了一下,便郑重其事的道:“请巫祝先到河中禀告河神,要为他另娶新妇之事。改日找过一美人,再送给河伯也不迟。” “诺!” 庆忌的话音一落,两名膀大腰圆的宿卫,就一左一右的架住了老巫婆。 “啊!不要!放开我!放开我!” “你们不能拿我献祭河伯!” 不管这老巫婆如何挣扎,最终都逃脱不了,被扔到滚滚漳河之中的命运。 过了许久,河里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庆忌饶有兴致的笑道:“这巫祝去了甚久,还了无音讯,怕不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 “来人,让巫祝的弟子下去催催她!” “诺!” 老巫婆的一个弟子就被抛到了漳河之中。 一连抛了三个老巫婆的弟子,都不见有任何音讯,河畔之上,所有人有些惊疑不定。 为了避免庆忌把自己抛下去活活淹死,老巫婆的其余弟子,都已经夺路而逃。 庆忌则是没有追究。 “巫婆、弟子,这些都是女人,不能把事情禀报清楚。请三老替寡人去说明情况!” 言罢,庆忌又吩咐宿卫把三老抛到了河里。 三老,是县的下一级乡吏,类似乡长。 作为有头脸的基层官吏,“三老”少不了查证调停民事纠纷,算是负责教化,但他的主要工作还是收税…… 见到庆忌把三老都扔进了河里,其余官吏都不禁吓得肝胆俱裂,额头直冒冷汗,生怕庆忌下一个就把自己扔进漳河淹死。 “主簿、廷掾何在?要不你们也下去问一问河伯?” “大王饶命!” 一众邺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