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扎的一处居室中,妮露坐在床边,忧心忡忡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妇人。 记忆中那个在舞台上肆意绽放光彩的美人此时的脸庞却有几分憔悴。 “老师...” 妮露抓住塞缪尔的手,目光下意识地滑落到了对方那被被单遮住的脚踝处。 “您真的不能再跳舞了吗?” 迎着徒弟关心的目光,塞缪尔面带笑意地摇了摇头,只是眼中多有几分勉强之色。 “我的脚我知道,养两天就能够下地,但再想像从前那样在舞台上跳舞应该是做不到了。” 言语间,多有遗憾之色。 事实上,塞缪尔今年也不过三十五六岁而已,跟刚成年的妮露相比自然是显得很大。 但若是单拿出来,事实上一位舞蹈演员的黄金年龄大概是28~38岁,她现在也不过属于后半段而已。 但脚伤确实加剧了她职业年限的下滑。 塞缪尔摸了摸少女那已经如同番茄一般红润的短发,眼里全都是妮露少年时在她这里从师的模样。 “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正好也借着这个机会该登上舞台了。” “老师,可是我——” 话说到一半,妮露便看见了塞缪尔眼中的那一抹期许,到了嘴边的退却话语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自认为现在的她还远远不及自己的老师,没有到出门的时候。 但眼下塞缪尔从祖拜尔剧场退出,正是需要一个人挑大梁的时候。 而且祖拜尔先生看过了她的演出,也同意了老师的决定,无论如何,她接下来的安排都是推辞不得的。 念及此处,妮露顿时耷拉下来了脑袋。 像是一条被迎头痛击了的鱼。 “我觉得您的脚伤肯定是教令院那些人干的。” 妮露不情愿地嘀咕着,但塞缪尔听了脸色却突然一变。 她连忙伸出手捂住少女的嘴,严肃地说道。 “这话可不能让外人听了去。” 身为在祖拜尔剧场干了快二十年的舞女,塞缪尔可是知道的,教令院在须弥城到底意味着什么。 别看她在人前有多么的风光,但教令院里随便一个中层干部向整她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所谓的戏子,虽然不好听,但她就是这样的人。 而妮露在后二十年里,也会是这样的人。 想要在祖拜尔剧场大放异彩,就要接受这样的现实。 妮露眨巴着眼睛,不知为何老师的反应会这么大。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见状,塞缪尔这才松了口气,松开了捂住少女的手掌。 “可是老师你受伤不就是在教令院派人过来检查舞台的时候...那些家伙看我们不顺眼已经很久了。” “傻孩子,不要计较这个了。” 塞缪尔知道妮露心里有怨气,那股怨气并不是针对她的,而是那座庞大的权力机构。 但也正因如此,她反倒希望妮露埋怨她,而非教令院。 塞缪尔取下妮露耳边佩戴着的虚空终端,语重心长地说道。 “妮露,你且记住,在舞台上光辉万丈的人,在下了台后,将自己隐藏的越深越好,最好把自己看成一粒灰尘,隐入尘世之中。” “哦。” 妮露似懂非懂地歪着头。 看着少女那俏丽的容颜,塞缪尔就像是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她伸出手摸了摸少女的头。 在阳光的照耀下,这个场面显得是如此的祥和。 不知道的还以为塞缪尔已经到了当奶奶的年纪。 而就在二人看不见的地方,白启云悄咪咪地已经来到了居所的窗外,凭借着过人的感知力将屋内的交谈了解的一清二楚。 ‘啧,你这眼神就没离开过那个小姑娘啊。’ “闭嘴,我这是在观察任务目标。” 白启云脸部红心不跳地撒了个个谎。 没错,大慈树王说的很对,他确实在打量妮露的身形。 只是在欣赏之余,他还是有干正事的。 “这里的妮露比起现实里的那位要青涩不少。” ‘所以?你想要诱骗无知少女?’ “你怎么老把我往那个方向想...” 白启云轻咳一声,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聊下去。